於樂從前在家中,最喜歡的就是四哥於實。
到了這個世界,對於經常給他投喂點心,像個姐姐一樣關懷照顧他的白霏霜,他難免有點愛屋及烏的偏愛。
眼下聽師姐這麼說,他微微笑起來,還是從前甜蜜乖巧的語調:“我當然聽師姐的,不會殺害無辜之人。”
白霏霜舒出一口氣,又問:“那你如實告訴我,門中死去的兩名弟子,是不是你所為?”
於樂瞪圓眼睛否認:“當然不是,我好歹也是五嶽仙門弟子,怎麼會殺害同門。”
他露出委屈的神色:“我是看大師兄要被冤枉,情急之下才會想要抹黑自己,然後暴露身份逃逸,好給大師兄洗清嫌疑。”
行為是真,心意是假。
但白霏霜聽他如此一說,本就鬆緩的神情更加好了些。
於樂又說:“我聽說如今魔道混亂,那些魔族猖狂,不僅往論劍會安插奸細,又將爪牙伸向各大宗門,實在可惡。”
“師兄師姐們都還在這裡,我心中擔心,這次前往魔道,我定會好好調查究竟是什麼人在搞鬼。”
這一番話說得白霏霜感動又欣慰,覺得小師弟並沒有變。
輕聲對他說了許多注意安全,照顧自己的關懷話語。
還將自己近來研究出製作出的好幾個防禦陣盤送給了小師弟防身。
“你來此處,也是不放心大師兄,想來探望嗎?”
“是啊,我很擔心大師兄,所以來看看。”於樂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虧心。
白霏霜:“那你可是沒有手令進不去?我帶你一同前去。”
於樂歎氣:“不必了,大師兄或許不想看到我。”
是他暫時不想看到莫存知。
“我這有一樣丹藥,師姐替我帶給大師兄就好。”
於樂將障目丹的解毒丹遞給白霏霜,“我如今身份畢竟特殊,不好在此多留,免得給師兄師姐惹來麻煩,這就離開了,師姐保重。”
白霏霜將他送走,帶著輕鬆許多的心情進了禁地中心。
青竹蕭蕭,林中舞劍的黑衣男人隨風而動,身姿矯捷。
白霏霜想起從前每次去寒崖峰,都會看到大師兄在山巔練劍。那時他的劍氣勢驚人,帶著風雷之聲,含著冰霜之意。
但這一次,他的劍意改變了。
鋪天蓋地的悲風,又藏有一絲纏綿之意,使劍意綿綿不絕。
這是與他從前截然不同的劍,白霏霜也能看出他有所突破,隻是這劍中悲意太重,可想而知他突破的契機並不愉快。
莫存知停下來,白霏霜也適時喊了一聲:“大師兄。”
莫存知從腳步聲聽出來人並非那人,這時才發現是師妹。
“大師兄,你可還好?我不知你為何與師父起爭執,竟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你走吧,今後也不要再來。”莫存知淡淡道。
“師兄為何不能直
言告知我原因,難道連小師弟都不如嗎?他都能坦蕩見我,大師兄卻避而不談?”
“……你見到了他?”莫存知問。
白霏霜道:“大師兄不要怪小師弟,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門中弟子非他所殺,他也並非故意陷害,而是想要救大師兄……”
白霏霜為小師弟說了一堆好話,見大師兄神情連一絲變化也沒有,暗暗歎氣:“他還托我為大師兄帶了丹藥。”
她以為大師兄這個態度,或許不會收下小師弟送的東西,但他收下了。
“大師兄,你我一起長大,情同兄妹,為何不肯告知我發生了什麼?”
不論她如何說,莫存知隻說:“你回去吧。”
他走回屋子,白霏霜跟在他身後,還要再問,但走到門口往室內望了一眼,卻突然停下腳步,沉默了。
莫存知看不見,沒注意到她的神色有異,抬手關上了門。
白霏霜在門外站了片刻,到底還是留下一些治傷的藥離開。
莫存知坐在床邊,出神片刻,手中裝著丹藥的小瓶都暖和起來。
他倒出丹藥咽下,暗了好幾日的眼前慢慢出現光亮。
光從大開的竹窗照進來,投在地上,室內遊動著金色的灰塵。
莫存知起身,環顧了一下這間住了幾日的小竹屋,在看到竹床靠著的那片牆麵時,神色一滯。
雖然他知曉每天晚上小師弟無聊時都會在牆上亂畫,但……他不知道他畫的是這種東西。
牆麵上一幅大大的活春宮,兩個男子,底下那個甚至和他有幾分相似。
莫存知:“…………”
然後他又想起剛才師妹跟在身後突然的沉默和在門口停下的腳步。
莫存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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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愁影山,渡過不歸河,來到魔道地界。
除了樹木花草少一些,飛沙走石多一些,街上走過的人穿的少一些,街邊打架的人和地上血跡多一些,和仙道宗門那邊的坊市城池也沒什麼不一樣。
於樂感興趣地看著這座魔道第一站。
笑娘化作一位美麗女子,跟在他身側為他介紹這裡的特色。
擁有數十種美麗皮囊的笑娘,在和於樂短暫相處的過程中,已經差不多明白了他的喜好,直接帶他去了最熱鬨的地方,品嘗魔道特色食物。
本地的食物和仙道地界有很大不同,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