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一座弟子墓在通西市?”

“是的。”辛流問,“九爺準備什麼時候過去?”

通西市是南邊一個很偏僻的小城市,發展落後,周圍被崇山峻嶺包圍,交通也不發達。

那裡距離四大家的地盤很遠,在那裡活躍的是一些本土傳承的鬼公神婆,而且非常排外。

外來的除魔師在那裡沒有地位。

就算是風雪鄉,想要去那裡挖一座墓,也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做到的。

而且不能大張旗鼓,否則恐怕會被本地人趕出來。

風雪鄉讓辛流二天之內找到下一座墓,但最後兩座墓短時間內找不出來。

他便將這座他已經悄悄探過的墓拿出來,拖延一下時間。

這座山中墓裡的玉書在他手中,他當初去時,發現墓建在山中,地形複雜,又被地下河衝刷過,想要進去難度很大。

如果按他的設想,成功探索完這座墓,一無所獲離開時,風雪鄉也差不多該沉睡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收集齊其他的玉書。

等風雪鄉沉睡,手裡的玉書,就會落到他手裡。

前往通西市的飛機上,辛流看到風雪鄉坐在那個叫做周識的男人身邊,笑著和他說話。

那個模樣真是無害到極致。

辛流一日比一日更加忌憚他,隻因為這個風雪鄉在周識麵前是一副樣子,在他麵前又是一個樣子。

那種令人膽戰心驚的瘋狂深沉,讓辛流幾次回憶起師傅鴟衡。

他的師傅鴟衡在整個離朝數百年中,都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哪怕是皇室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哪怕是他死了,也有無數人畏懼他、憧憬他。

但隻有他們這些陪著師傅最後一段時光的弟子,才知道這位名聲煊赫的大除魔師有多麼瘋狂,對自己長生的追求有多可怕。

為了能死而複生,他苦心安排了九座弟子墓為自己積蓄生氣,奪天壽數。

隻可惜,有太多人不願意再被他的光芒壓在底下,所以他的一番布置到現在才重見天日。

辛流確信,那兩座他一直找不到的墓,就是被人隱藏了起來。

尤其是最重要的那座複活墓。

……

“通西市那邊有一些古村落,這個季節山中還有很多紅葉,你肯定會喜歡的。”前麵風雪鄉對他身邊的男人說。

語氣帶著期待的笑意,好像他們真的是旅遊去的。

辛流看一眼對方帶笑的純潔臉龐,那副熱戀中急於討好情人的愚蠢樣子,讓他又瞬間遺忘他和師傅相似的瘋狂,心中忌憚稍減。

嗬,不足為懼。

他再一次告訴自己。

於實清楚風雪鄉是來做什麼的,他想找一座金溪雪山裡類似的墓,為的是玉書。

但其他的,風雪鄉遮遮掩掩,於實也不在意。

他走這一趟,風雪鄉很明顯希望他能當成

旅遊,這份心意於實也收到了。

如果這樣他能安心一點,於實當然願意配合。

所以到了通西市下麵的瀾江村,風雪鄉特地帶來的那些人開始進入附近山中尋找,於實就和風雪鄉一起在古村落裡待著。

他們交錢入住在山中民居,每日清晨,周圍一片都會起霧。

白白的霧氣讓山水都變得朦朧,隨著太陽升高,籠罩的霧氣才會麵紗一般被人緩緩掀開。

於實起得很早,看到穿著靛藍色衣服的嬸嬸們一起去附近的江邊洗衣。

這裡開發很少,大多數原住民還過著比較淳樸的生活,山也明媚,水也清澈。

江邊清早就有人笑鬨洗衣,江上撐著竹排的打漁人熄滅了漁燈,慢悠悠撐著竹竿劃過江麵,和洗衣的嬸嬸打了個招呼。

“想坐竹排嗎?()”於實問風雪鄉。

風雪鄉反問他:“你想嗎??()?[()”

於實笑說:“想。”

風雪鄉拉著他的手腕跳下石灘:“那我也想。”

於實又反手把他拉到身後:“我來吧。”

他和那位靠岸的漁人交談幾句,對方點了頭,把竹排交給了他們。

“雪鄉,快來。”

風雪鄉被他拉上竹排。老漁人沒急著走,腳邊放著魚簍,連比帶劃地給於實傳授了幾句技巧。

於實對這個感興趣,風雪鄉是盲目相信他,覺得他沒有什麼是不會的,然後他們兩個就劃著竹排,翻到了江裡。

幸好江麵平靜,水流不湍急,也不是很深,兩人渾身濕淋淋地上了岸。

那群洗衣的嬸嬸們關注著他們,見他們摔了,樂得不行,大聲喊了些話。

離得遠,鄉音又重,於實沒太聽懂,但想也知道是在打趣他們。

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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