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難過情緒,在很多年前有過一次。是林嘉被綁匪放回家,卻看到黑漆漆的家時……

後來林嘉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情緒,他很奇怪,為什麼在看到這張陌生人的照片時,會產生早就被他摒棄的情緒。

“你……認識我們家閆續嗎?”

夫妻倆小心翼翼地問,聲音很小,像是無法承受從林嘉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林嘉頓了一下,剛才談合作的款款而談似乎不見,他過了許久才說,“不認識。”

並為此感到沮喪。

這是怎麼了?

這對夫妻流露出堪稱絕望的失望,林嘉應該把照片還給他們的。

但他不舍得。

“如果兩位願意相信我的話……”林嘉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他明明不是樂於助人的人,尤其是這種毫無回報的慈善行為,“我可以想想辦法。”

夫妻倆的勢力太單薄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他們和林嘉的性格截然相反,是不好意思麻煩他人的人,不過事關自己的兒子,他們承了陌生人地情,並不斷地表示感謝。

林嘉說:“前麵有個咖啡廳。”

他還需要了解一下閆續失蹤的事情,以及閆續本人。

重新回到咖啡廳,林嘉為夫妻二人點了單。咖啡廳裡人不多,他們坐在角落的位置。

夫妻二人是專程來找兒子的,因此準備了很多關於兒子的資料。

丈夫把一份交給了林嘉。

林嘉接過,翻閱起來。

這份資料是父母含淚製作的,不像是找人的資料,更像是兒子成長的回憶錄。

但林嘉看得非常認真,比他看過得任何一份合同都要認真。

資料上的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每個照片,林嘉都一一看過。就連閆續在幼兒園得到的小紅花,時間早就洗儘了小紅花的顏色,但落在林嘉眼底,它依然鮮豔,而胸口佩戴著小紅花的男孩的笑,更加燦爛。

他好像在了解一個陌生人的人生,但他心情濃厚,甘之如飴。

林嘉從資料了解到,閆續出身教育世家。從小學習優異,家教很好。周圍的人都很喜歡閆續。

閆續也很聰明,甚至跳級讀書。在國內本科畢業後,前往M國讀研。

但就是在天文局發布流星雨消息前兩天,閆續失聯了。

M國並不是說去就能去的,夫妻倆再焦心,也隻能等繁複流程的審批。

他們隻能隔著時差,隔著八千多公裡的距離,不斷地撥打跨國電話。

警局的、閆續朋友的、同學的、老師的。

無一例外,他們都不知道閆續的去向。

妻子眼圈紅腫,從兒子失蹤起,她就一直在哭,此時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閆續在M大附近租了一間屋子,他最後出現在監控裡,是5月24日晚上,他從M大回到出租屋。”

“但他的室友表示這一天並沒有聽見他回來的動靜。警方對他的室友問詢過了,確認他的室友沒有說謊……”

“可那監控到出租屋就隻剩下幾l百米的距離,閆續租的位置治安都不錯,他能去哪呢……”

丈夫挽住妻子的肩,抬起頭看林嘉。

林嘉從丈夫的臉上看到了愁容,丈夫說:“本來我們六月初就可以來M國的,我和閆續他媽媽已經請好了假,可遇到了‘活死人’事件。”

“不僅我們的行程被耽誤了,也耽誤了警方尋找閆續……”

林嘉靜靜的聽著,他聽出來這對夫妻壓根不敢深想兒子的失蹤。

他們不敢去想兒子是不是遭遇了什麼。

也不敢把兒子的失蹤與活死人聯係上。

好像這樣,失蹤的兒子就不會遇上危險。隻是暫時找不到了,等過段時間,他自己就會回來。

陳述完兒子的消息,丈夫這才旁敲側擊地問:“先生貴姓?”

“林嘉。”

丈夫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嘉。

林嘉說:“我會動用我手裡的所有資源去尋找閆……”

丈夫補充道:“閆續。”

不,林嘉並不是沒記住閆續的姓名。

隻是他念出這個名字,口齒間升起一種溫熱。好像這個名字,他已經念過很多遍了。

“謝謝您,謝謝您。”

丈夫得知了林嘉的身份,大老板手頭的人脈確實比他們夫妻厲害得多。

他們像半截身子溺在海中,把林嘉視作了救命的浮圈。

林嘉把自己的名片交給夫妻:“一會兒會有人聯係你們,你們聽從她的安排,有消息我……”

林嘉拿走閆續的資料,資料上有閆續的聯係號碼,也有夫妻倆的。

頓了一下,林嘉繼續說:“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們。”

“好的,好的,真是太謝謝您了。”

夫妻語氣裡的感激濃烈洶湧,每個字眼都盛滿感激。

可越是這樣,林嘉越是難安。

他能找到閆續嗎?

林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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