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閔覆雪身上,然而,在聽到自己的時間不多後,閔覆雪僅是陷入了沉默,又在短暫的時間後,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抬起頭來。

閔覆雪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然而,即便他並未傷人也並未傷己,從屋內眾人的肢體語言就能看出,他們依舊在時刻警惕,不用懷疑,要是閔覆雪有任何舉動,他們都會立刻出手將人鎮壓。

任伯伯看了下沉默的閔行舟,視線重新回落閔覆雪的身上,對於這個閔行舟的同胞兄弟,一開始知曉對方的存在時,任伯伯也感到很是唏噓。

對方的天賦和閔行舟不相上下,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此刻,任伯伯代替人類方其他人嚴肅地開口:“閔先生,雖然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人道,但我有義務提醒你,作為潛逃的牧羊人前首領,如今,軍部正式將你緝拿,對於你曾經的罪行與你的罪名,你應該沒有異議吧。”

“如果有異議的話……”閔覆雪伸出雙手:“你們會解下我手上的封印和鐐銬,重新立案調查嗎?”

隨著閔覆雪的動作,袖擺下滑,露出了他手腕上的一雙“銀色鐲子”,尋道宗的各位感到親切的同款手鐲。

閔覆雪的態度讓室內的氣氛更加焦灼,任伯伯聲音更沉:“閔先生,希望你能配合。”

“那玩笑到此結束,我沒幾天的時間,相信對於貴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處決我,之前我就說過,我會配合諸位。

我知道你們想從我這裡知曉什麼,恰巧,源極、源戰、源吞的行蹤我正好都知道。

還可以附贈你們一個消息,我現在這幅樣子就是拜源吞所賜。”

“九獄源吞?”列夫大帝皺了下眉,老教皇則是輕聲道:“源吞沒有參加之前的入侵戰,也沒有他隕落的消息,的確是如今僅存的三名獄主之一。

隻是你說是源吞傷的你,我也曾與源吞交過手,按理說,以源吞的本事,閔先生就算不敵也可以離開。”

眾人的視線中帶上了懷疑。

閔覆雪的視線穿過了眾人,看向了楚硯:“小硯弟弟,我說的話你信嗎?”他的眼神似乎在說,旁人信不信不重要,隻需要一個人信任就夠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幾次和閔覆雪的相處,對方似乎都對自己格外注意,楚硯忍著看向小師兄的動作,小師兄和閔覆雪的關係不可否認,他也不想讓小師兄覺得,是因為兩人的關係連累了他被閔覆雪盯上。

至少現在的他,有足夠的實力不懼怕閔覆雪的“特殊關照”,而且,閔覆雪如今的狀態更不可能對他如何。

沉默片刻,楚硯輕聲開口,沒有說信還是不信,隻是理智分析:“閔先生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另有圖謀,這時候倒也沒有騙我們的必要。”

楚硯認真注視閔覆雪,如同談判桌上互相博弈的對手,步步緊逼,這一刻楚硯屬於武王的威壓微微釋放,沒有真正作用在閔覆雪的身上,畢竟對方的身體

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被鐐銬封印也無法動用精神力。

隻是,即便武王的威壓沒有真正降臨,他的氣勢、他的目光同樣具有壓迫性。

再看站位,楚硯此刻半身站在閔行舟的身前,以前更多都是小師兄站在他的身前,此時,他卻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小師兄的前麵。

楚硯主動替小師兄站出來詢問閔覆雪,甚至越過了任伯伯等人,有些越俎代庖之嫌,但是既然閔覆雪主動將問題拋給了他,說不定下一個針對的目標就是小師兄。

當初閔覆雪就曾偽裝身份出現接近過小師兄,當時能夠與親兄長重逢,楚硯完全能想象到,小師兄心裡應該是多麼的開心。

自己的親緣單薄,小師兄又何嘗不是如此,師娘早逝,老師失蹤,就連小師弟也被老師送走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不讓他去打擾,忽然多出的親人,還是曾經共患難作為幼時支撐、血脈至親的親兄長,小師兄一定想要好好照顧這個身為“普通人”的哥哥。

後來,楚硯也偷偷和龐伯伯,校長奶奶等人確認過,大家的回憶裡,閔覆雪找到小師兄的那段時間內,小師兄的狀態的確更好。

然而,閔覆雪帶給小師兄的卻是欺騙與利用,等到他回歸牧羊人,牧羊人新首領的身份暴露,除了情感方麵的欺騙,同樣也陷小師兄於不利之地。

閔行舟和閔覆雪私下曾相認接觸的事很輕易就能被軍部翻出。

就算有京城戰區的諸位伯伯,有武王龐龍,有任伯伯親自為小師兄擔保,小師兄也在流程上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禁閉與審查,差一點在小師兄的檔案上留下汙點。

最重要的是,牧羊人犯下累累血案,牧羊人的首領卻是親兄長這件事本身,帶給小師兄的衝擊。

小師兄將老爹當作榜樣,努力成長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從少年時期就踏上了戰場,從最小的隊長到最小的少尉……成了最年輕的上校。

他為的不是名利,隻是想要和兩位老師,和其他的伯伯們一起,堅守在前線,守衛身後的一切,守衛普通民眾,守衛普通人。

然而,他的親哥卻成了異種的走狗,殘害同胞甚至是浴血奮戰的戰士。

不由自主的,小師兄會產生愧疚和負罪感,如果當初他再細心一些,發現閔覆雪的不對,及時將人抓捕……

以至於小師兄一度曾產生過他們當初如果不從實驗室中逃出就好了,他要親自逮捕閔覆雪,即便與對方同歸於儘,親手結束這一切的想法。

無論是作為師弟還是作為戀人,楚硯都不願意看到閔覆雪再來刺痛閔行舟,主動站了出來,冷聲壓迫地詢問:“那麼,閔先生有其他的圖謀嗎?”

閔行舟看著擋在自己之前的楚硯,薄唇無聲張了張:“小硯……”

楚硯沒有回頭,背在背後的手卻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小師兄的手,用力握了握,既是安慰也是在告訴小師兄,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在。

心中微微一暖,回握住楚硯,閔行舟也看向了閔覆雪,其實他沒有小硯想的

那麼脆弱,更彆提,有了小硯在,他非但不會再想著自毀,哪怕為了不讓小硯承受老師失去師娘時的痛苦,他也會拚儘全力好好的活著。

隻是有些唏噓,他想過在最後還會和閔覆雪發生一場大戰,繼續上次在東海基地他們沒有完成的對決,隻是沒有想到,還沒有等一切結束,閔覆雪就已經被宣判了需要提前退場。

而且,閔覆雪對於小硯的關注,或許一開始是因為他,現在,閔行舟也不確定。

論起維護,閔行舟剛想要動作,和楚硯位置對調,然而還未等閔行舟行動,閔覆雪就輕輕歎了口氣,看都沒看閔行舟一眼,隻對著楚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小硯弟弟,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楚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閔行舟對上閔覆雪唇畔的笑容,眉頭一蹙,他的猜測……

沒有錯。

隻見閔覆雪放緩了聲音,眸光直視楚硯:“可能是我的某些行為讓你誤會了,畢竟,這也是我第一次費儘心機想要接近一個人。

與小舟無關。

想要帶走小硯,隻因為小硯你很特彆,我想將你藏起來,成為我一個人的珍寶。”

楚硯:?

其他人大佬們也有些沒跟上這樣的發展,閔覆雪的幾次行為,不算一開始引誘異種和楚硯他們對戰,閔覆雪在榆木川遺跡,曾主動將楚硯拉入秘境差點將人帶走,後來又強闖京大,偷古物的時候也曾表示過要將楚硯帶走的意願。

隻是,眾人都覺得這是惡意的,或者是牧羊人這位過於聰明和狡猾的首領發現了楚硯的異常,想要將人掠走占有那些資源。

其中,或許還有些想要和閔行舟這個“弟弟”搶東西的原因。

然而,現在閔覆雪卻當著眾人的麵,說他隻是想要引起楚硯的注意。

劃重點,人家小情侶的手還在牽著呢。

哪有當麵撬牆角的,還有他那些行為,不對,之前東海基地,閔覆雪好像的確是幫著楚硯擊退了攻城的異種,似乎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隻是那時候楚硯正著急戰友的安危,忽然有人攔路,還說些有的沒的,楚硯根本就沒聽進去。

就是那種著急的時候,忽然有人攔住你要給你發傳單,還非要給你辦□□身卡。

大多數人都會擺出冷漠臉,如果對方還糾纏不休。

這時候,心裡就會冒出這樣的想法“誰啊,不熟,讓開,彆擋我路”的煩躁感。

上一次,楚硯隻是對人冷眼以對,隻能說明楚硯的教養好。

換做林少俠或者周岩,開口應該就是國粹了。

這時候楚硯和眾人倒是將上下文聯係了起來。

不過,正如林少俠此刻的想法一般,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類似的念頭:

弟媳都搶,還是當著親弟的麵,這什麼人啊。

就連任伯伯都忍不住多看了小舟兩眼,印堂隱隱有些發綠,不是,咳咳咳,任伯伯打亂自己險些跑偏的思路,用力皺眉

,對著閔覆雪道:“閔先生,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吧。”

“諸位忘了嘛,之前我就說過,玩笑到此結束,我這人優點不多,說到做到卻是其一。”

“至於原因,抱歉,即便是犯人應該也有保留自己隱私的權利,而-->>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