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流火如星辰般掉落,之前一個個被砍倒在地的稻草人快速被引燃,火線向外擴張,身體內塞著特殊引燃物體的稻草、房屋,轉瞬成為一個個燃燒的巨大火堆,向著周遭散發著灼熱的溫度。

以四周的城牆為中心,城內的溫度不斷升高,仿佛成了一個蒸鼎。

之前還在和楚硯眾人交手的焰火丶連環的豎瞳中倒映著地麵上的火光,瞳孔中的火苗轉瞬蓬勃,同時“點燃”了他心中的驚懼。

抬手抱著頭,他嘶啞地吼叫著,又捂上自己的口鼻,張開口做出無聲呐喊狀,明明是在寬闊的地帶,然而在他的意識中,他仿佛又被拉回那真實又虛幻、狹窄到讓他窒息、仿佛沒有儘頭的遲遲找不到出口的甬道之中。

“啊!!!”

楚硯等人早已經提前做好準備,召喚師與英靈們一起撤離,遠離了被他們故意刺激的焰火丶連環。

焰火丶連環的手掌不停揮動,沒有了楚硯他們與他交戰,他就衝入人群,凶惡地、瘋癲地對著驚恐的異種兵揮出拳頭。

異種兵的頭顱在他的拳風下破開,他的臉上卻奇異地露出一抹安心與自在。

他會逃出去的。

逃離這個困住他的甬道。

逃離這一次的夢魘。

隻要逃出去一次,以後,他就不用再被困在其中。

前方的路塌陷了,他就一拳拳將通道砸開。

霧氣漸散,城內卻依舊夢似幻地模糊,火焰燃燒的煙氣帶著刺鼻的氣味取代霧氣彌漫整個城內。

幻術係召喚師是第一波撤離,之前混在稻草人中的召喚師和英靈們同樣按部就班地回到之前出來的通道,打開暗門。

一名渾身負傷,額頭上還纏著一圈繃帶的年輕召喚師回頭望向火海中的幾人,目露擔憂。

他的身後,另一名上了年紀,左邊袍袖下空空蕩蕩的召喚師對他低聲道:“不要回頭,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繼續留下,隻會成為指揮們的累贅。

現在,用最快的速度撤離出去,然後,相信並等待指揮們帶回勝利。”

小戰士點點暈乎乎、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頭,不再多言,服從命令進入暗道,即便隊長不說,他也明白,他們留下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讓指揮們擔心。

一夜的戰鬥,之前那最後一波攻擊,也是大家咬牙拚命榨乾精神海與身體才釋放的。

戰士們在有序撤離,異種兵們一邊要躲避火海,一邊又要躲避瘋癲的焰火丶連環。

楚硯幾人站在八個方位,他們的身後是越燃越大的火海,被他們圍在中央的是智和將智護在中央的百名異種。

楚硯和智的視線在半空中短暫交彙,雙方都沒有開口,卻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彼此的恨意與殺意。

隨著城牆之上,諸葛先生的羽扇揮動,東風起,火焰再次加大。

楚硯低喝一聲“動手!”,自己提著長刀率先衝出,半途,霍小將軍出

現在他的身後。

與相反方向的南將軍配合。

【弓辭漢月】、【雕翎寒星】同時發動。

緊接著小將軍的身形消失,與對麵衝鋒而來的異種軍迎麵相對,楚硯的長刀直接插入一名異種的胸口,長刀抽出時,一滴鮮紅的血液濺射在了楚硯的側臉上,襯托出他此刻麵容的淩厲與嚴峻。

李白先生的身形緊接著出現,十步殺一人,劍光閃動之間,異種儘數傾倒。

其他的夥伴們跟楚硯一樣,輪番召喚著英靈。

即便服用了“虎狼之藥()”,也不是萬能,與焰火丶連環一番交戰,時間不短也不長,卻也消耗了幾人不少精神力。

他們不覺得智真的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就像智明白楚硯他們不好殺,楚硯他們,尤其是buff疊滿的小神仙?[(()”謝道長,同時能夠感受到智周身籠罩著的那層保護她的氣運。

想要殺死智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即便不容易,依舊要強殺,為了防止智最後一刻逃走保命,楚硯他們現在就要精打細算,進行精神力的分配,不留一絲機會與縫隙。

李白先生之後,出場的是楚硯的初始英靈典將軍。

鏖戰到現在,典將軍的生命值隻剩下最後百分之八,而就在現身的刹那,在楚硯的感知內,生命值又下降了百分之一。

本就已經進入狂暴狀態的典將軍周身煞氣更加濃鬱,看不出神誌的模樣,雙眼中不見眼白,而是一團漆黑的煞氣旋渦,出場瞬間,雙刀便是一陣亂砍。

如果不是典將軍始終護在楚硯的身前,為楚硯開路,並未攻擊己方的人員,狀態看起來和在另一邊大開殺戒的焰火丶連環也差不多。

唯一漫場亂竄,一直未曾被收回去的英靈就是飛僵。

如同真正的喪屍一般,從背後直接抓向自己看重的目標,動作熟練地抬起長著黑色指甲的手指,一手按住異種的肩膀,另一隻手扣住異種的腦袋,向著一旁掰動,哢嗒一聲,異種脖頸傳來斷裂的聲響,飛僵也並不在意。

張開嘴,尖銳獠牙伸出,低頭,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異種,也抵不住飛僵的毒牙。

當飛僵抬起頭時,異種的脖頸上出現兩個牙印,不見血,屍氣與屍斑蔓延。

以現在的飛僵,能力範圍內,他直接轉換了兩名千夫長,五名百夫長,以及百餘人的普通異種兵。

等到將這些人都轉化成僵屍後,飛僵伸了伸乾澀的舌頭,咬人也是技術活,尤其是又臭皮又厚的異種,不過為了自家兩個美美的女鵝,拚了。

雖然轉化出了僵屍小隊,但是飛僵卻沒有帶著人去支援楚硯他們,這麼說也不完全對。

之前已經說了,焰火丶連環已經處於“失智”狀態,敵我不分,能攻擊異種們,同樣也能攻擊楚硯他們。

為了不讓焰火丶連環這個“假隊友”影響他們圍剿智,飛僵指揮著炮灰小弟們時刻待命。

每當焰火丶連環發現了楚硯他們那邊還有“牆壁”時,便會被飛僵

() 異種擋住去路,緊接著,在幾個僵屍異種的配合下,焰火丶連環就像是被關在屋裡的蒼蠅一樣,撞到了窗戶,不明所以地掉頭,重新轉變方向,去砸其他方向的牆壁。

一段時間後,他會再轉回來,然後再被擋住。

而此時,楚硯他們手起刀落,護衛在智身旁的異種們雖然比起其他異種兵的素質更高,即便眼前是凶神惡煞猶如蠻獸的兩眼人,他們也沒有丟下智去逃命。

這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們的人數不斷減員。

智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再次平靜下來,即便身處火海,即便看似已經陷入了絕對的劣勢,等到楚硯他們清理完她的護衛,就回來取她的性命,她的麵上依舊沒有害怕和憤怒。

她很清楚,這種時候,除了冷靜外的其他情緒都沒有用。

豎瞳閃爍,圍繞在城外的領域撤去。

她的雙腿和一隻手依舊無力,但,他們三眼人生於憂患,哪怕是小小孩童也擁有殺敵的力量,更何況是她,即便還沒有解開那惡毒的封印,就像她對流沙荒說的,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其他人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剩下的一隻手從輪椅扶手上輕撫過,不知道按到了什麼機關,扶手從中間開合,露出了裡麵的銀紫色看著十分秀美如同裝飾品的精致長鞭,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被智拿在手中的絕對不是裝飾品。

至於真正裝飾品的細劍則被將智隨意扔到了地上,抬手將紫銀鞭握在手中,自言自語輕聲道:“這或許也算是另一種緣分。”

外界,雖然之前智的領域將城牆包圍,卻沒有隔絕外頭的視線,當濃濃白煙順著高高的城牆攀爬而上,又不斷向著高空飄蕩的時候,血界等異種也注意到了。

不過因為焰火丶連環就是火屬,此刻還沒有異種意識到不對。

直到智的領域撤下,城門沒有打開,智沒有出現,裡麵還不斷傳出交戰的聲音,以及焰火丶連環時不時的大笑,包括血界在內的所有人異種才感覺到事情的進展似乎不對。

血界麵色一變,當即就要前往城內查看情況。

麵對糾纏上來、攔在他麵前的閔行舟,血界怒喝道:“不想被殺就滾開!”

“你的對手是我。”

麵對沒有絲毫讓開的閔行舟,血界也沒有廢話,直接並指成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自己的血液汩汩流出,沒有向著地麵降落,反而凝聚成了數個血色的球體。

如同裡麵蘊含著性命一般跳動著,在血界的操控下,血球全部飛向閔行舟,飛舞的同時不斷變幻膨脹。

最後成了跳動心臟的模樣,不僅如此,從心臟的左右生出無數小小的血色觸手,而心臟的中心也裂開大口,露出了猩紅尖銳的獠牙。

圍繞上閔行舟和小白。

從外圍看去,被包裹的形狀也像是一個心臟形狀的血繭。

血界沒有再回頭,而是就要錯身而過,身後翅膀扇動,但是下一瞬,血界的麵色微變,在高空之中極限向著

一旁閃避,生死簿延伸出的鎖鏈被血界躲開。()

麵容被陰氣纏繞看不清麵容的酆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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