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黎早戀了。

十一月月考成績出來的那天,祁邪的總分排名從全年級倒數飛升到年級第二,跟應黎就差了五分。

“牛X啊,你這成績簡直就是突飛猛進啊,你是不是請補習老師了?”前排的同學一臉吃驚。

祁邪撐著臉說:“嗯,請了。”

前排開玩笑說:“什麼老師這麼能提分啊,給我也介紹介紹唄。”

然後應黎就感覺有人在桌子下麵碰了碰他的腿。

應黎的臉倏地一下紅了個透,嘴唇抿得直直的,他懷疑祁邪之前都是裝的,哪有人能在一個月之內提四百分上來,每天不睡覺地學也做不到吧。

前排越看越覺得他牛逼:“你這道填空題要是不錯,能跟班長考一樣。”

應黎拿著祁邪的卷子反複檢查,那道填空題他確實不該錯。

也有人小聲嘀咕:“他怎麼突然考那麼好,不會是作弊的吧。”

“就是就是,也沒看他怎麼學習,我感覺是他抄的班長的,他們最近走得可近了。”

南城一中對作弊抓得比較嚴,抓到了就全校通報還要請家長,起初許多人都懷疑祁邪作弊,但之後每周的小測驗祁邪也考得很好,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應黎再也沒給他講過題。

這一天早自習下課,他們班傳來了一個八卦消息。

“哎,你們聽說了嗎,隔壁三班有一對情侶在小樹林裡親嘴被他們班主任碰見了。”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中間的那個小樹林?”

“誰啊誰啊。”

“好像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和一個女生,家長都來辦公室了。”

“完啦完啦,我女朋友又要跟我鬨分手了。”

應黎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小樹林,裡沒有燈,烏漆麻黑的,學校的小情侶都喜歡到那裡去摟摟抱抱,他們也不例外,每天晚上祁邪送他回宿舍的時候都會在裡麵跟他抱一會兒L,也不知道被三班的班主任看見沒有。

早戀的危害挺大,第二天下午的班會上,張老師耳提命麵不許他們早戀,雖然說的不是他,可應黎感覺句句都有他。

班會結束時,張老師還把應黎叫了出去,把他嚇個半死,還好隻是跟他說了些學習相關的事。

這件事對應黎的影響不小,他害怕被老師發現,同學也經常調侃他們,於是當天晚上就跟祁邪提出要分手。

還是那片小樹林,因為前兩天有人在這裡被抓,現在已經沒人敢來了。

說出分手兩個字時應黎的心跳極快,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榨乾了,同時也明顯感覺到攬著他的手臂緊了許多。

祁邪沉默了好一會兒L,下巴擱在他頭頂,沉問:“一定要分嗎?”

應黎悶悶地說:“被人看見了不好,而且我還是班長,怎麼能帶頭早戀……”

他希望祁邪能理解他,考慮一下他的處境,沒想到祁邪很爽快就答應了,撫著他的後腦說:

“好,我尊重你。”

隻是腰上的手不僅沒有鬆,反而收得更緊。

之後的幾天他們還是跟往常一樣一起吃飯一起聊天,應黎發現其實分不分手好像沒有太大影響。

放月假那天,老師有事把應黎留了下來,他讓祁邪先走,不用送他,等他回到教室門都鎖了,祁邪也不在了。

明明是他讓祁邪走的,可真當人家走了,應黎心裡又空落落的,像被人用刀子剜出了一個窟窿,他以為祁邪不喜歡他了,還在樓道裡傷心了好一陣。

然而到了樓梯口他才發現祁邪一直沒走,就靠牆站著,身形端正,也不玩手機,聽見腳步聲就抬頭看過去。

冬季的校服特彆肥大,穿不好容易顯得人無精打采的很邋遢,但祁邪有身高優勢,肩膀寬,腿尤其長,完全把衣服撐起來了,靜靜站在那裡,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應黎邁著大步朝他走過去,卻看見下層的樓梯上有幾個女生正在推推搡搡。

“我看見他了,他還沒走。”

“去啊。”

“快去啊,現在放假,大家都走了,又沒人看見。”

其中一個女生仰起頭看了看樓上的人,斜陽被線條複雜的教學樓分割成幾何形狀,暖金色的光線朦朧又柔和,空氣裡細小的塵埃都顯得那麼唯美。

她最終在同伴的鼓舞下踏上了台階。

正如她們所說,教學樓裡基本沒人,非常安靜,可能是過於緊張,那名女生也沒注意到樓上還有人在注視著他們。

女生走到祁邪麵前,麵色脹紅地把手裡的告白信遞給他:“同學,你、你好,我關注你很久了,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應黎呼吸一滯,下樓的動作都停了。

祁邪雙手插校服兜裡,眼睫毛都沒垂一下,更沒有要接過那封信的意思,嗓音冷淡到極點:“有男朋友。”

女生起先沒明白他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之後臉就更紅了:“這樣啊,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生尷尬不已,逃似的跑下樓。

應黎把這一切都儘收眼底,在看見有人跟祁邪的表白時沮喪無措,聽到祁邪說自己有男朋友又心口微熱,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是喜歡祁邪的,之前跟他在一起也不完全是因為那個賭約。

應黎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飛快跑下台階:“你怎麼沒走?”

“等你。”祁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提醒說,“公交快來了。”

公交轉大巴用了兩個多小時,到家已經將近八點鐘了。

入了冬天黑得越來越早,公交收班也變早了,應黎擔心祁邪趕不上回去的車,從他手裡接過自己的書包說:“我馬上到了,你趕快回去吧。”

祁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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