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個屁。
應黎憤憤在心裡罵道。
他發給祁邪的那一大段話壓根就是被無視了,應黎兩眼一抹黑,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有沒有解釋清楚,祁邪聽沒聽明白,回他一句話就那麼難嗎?!
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再也不要理他了。
應黎暗下結論。
他關掉手機,頹然重重靠在椅子上,麵部表情像吃了苦瓜,皺得難看。
首都體育館的籃球場寬敞豪華,看台上密密麻麻坐滿了人,除了工作人員之外還有部分助威呐喊的粉絲,現在氣氛高漲。
一歇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應黎隻能儘量讓自己忙起來,什麼事都搶著跟人乾,要不是工作人員攔著,場館內的椅子都能被應黎給擦了。
四點四十五,離直播結束還有十五分鐘,如火如荼的比賽漸近尾聲,應黎沒什麼事可做,就也坐在看台上。
應黎不怎麼會打籃球,但被趕鴨子上架打過幾次院賽,了解籃球的基本規則,賽場上雙方打法淩厲,都是二十來歲爭強好勝的年紀,不會因為對方是前輩就謙讓,對方也不會顧及他們是晚輩就放水,比分你追我趕,不相上下。
倒計時五分鐘,粉絲的呐喊一聲高過一聲,應黎埋頭準備收拾東西。
最後一顆球擦著哨聲被投進球框,球場上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現場乍起聲聲驚呼。
“臥槽!”
“籃板碎了!”
陡然拔高的音量震得應黎耳朵發麻,他尋聲望去,巨響之後,籃球架整個塌下來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祁邪把籃板扣碎了。
他站在塌落的球架旁邊,臉很紅,胸膛劇烈伏動,喘著粗氣,頭發往後捋著,露出略顯淩厲的五官。
彈幕比噴薄的海嘯還誇張。
【我去!!!】
【我他媽看見了什麼,隊長簡直炸裂啊!扣碎籃板,可以吹一輩子了!】
【死了都要在墓碑上刻個二維碼讓人掃一掃。】
【Number財力-99,聲譽+999999】
【啊啊啊啊隊長帥死了,這個視頻我要循環播放!】
【贏了贏了,Number贏了!】
【冷知識,扣碎籃板至少要200公斤的力。】
沈堯都驚了,這他媽是人嗎,饒是他不待見祁邪也得給他豎個大拇指。
球場上的人氣喘籲籲,無一不在看祁邪。
應黎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倒抽了一口涼氣:“嘶,勁兒真大。”
“是不是上麵螺絲鬆了啊。”
“這些器材都是新的,每一顆螺絲都是導演看著擰的。”
“牛死了啊,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籃板扣碎呢!”
應黎控製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一掌要是拍在他身上估計內臟都會碎掉吧,還好沒聽-20給
他出的餿主意。
哨聲結束,
僵持不下的比分被祁邪最後一個三分打破,
局麵扭轉,Number贏了。
“沒事吧,沒傷到吧?”張少陵跑過去,踩著一地的玻璃渣,仔細去看祁邪的臉。
“沒有。”
張少陵:“叫你收著點,你咋還把人籃球架弄壞了呢。”
祁邪斂起眉毛說:“收不住。”
張少陵:“……”脾氣跟頭牛似的,勁兒比牛太大。
導演讓嘉賓先下場休息,招呼了工作人員來收拾這一地狼藉。
沈堯掀起衣服擦汗,又是引起一波尖叫,應黎呆呆地看著他們,有鏡頭掃過來,沈堯就沒有朝應黎揮手。
下場之後,沈堯猛灌了瓶水,喉結翻滾得厲害。
應黎把包裡的毛巾遞給他:“你出了好多汗,快擦一下。”
沈堯球服都能擰出水了,擦了下汗津津的脖子說:“好熱,我去洗個澡再回酒店。”
應黎提醒道:“你先休息一下,運動完之後不能立馬洗澡。”
沈堯笑了笑:“好。”
沈堯想靠近應黎一點,但他們剛才打得猛,出了好多汗,身上肯定有味道,他怕應黎嫌棄,就隔了一個位置,捏著礦泉水瓶子問:“你剛才去哪兒了?一直沒看見你。”
應黎坦誠地說:“我不太懂籃球,就去那邊幫了點忙。”
沈堯哦了一聲,有點不太高興地又問:“我打的好嗎?”
應黎不假思索:“好,厲害,很帥。”
他雖然來得晚,但正是賽事焦灼的時候,那一隊實力也不弱,一被拉開比分就立馬追上,最後五分鐘決勝局尤其激烈。
應黎眼眸閃亮,誇人時會直視對方的眼睛,顯得十分真誠。
沈堯一陣心悸,發覺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熱了起來。
“我呢,我呢。”謝聞時一屁股擠到他們中間,扯著衣領給自己散熱,恬不知恥地問,“小黎哥哥,我厲不厲害,我剛才進了兩個三分。”
可惜應黎忙得團團轉一個都沒看到,所以謝聞時才迫不及待來邀功。
“你也很厲害。”應黎不偏不倚地說,“大家都很厲害。”
坐在不遠處的邊橋笑了一下,他下午戴上了護臂,看起來比沈堯他們還熱,額前的頭發都濕透了,黏在臉上濕答答的,跟他以往的形象不太一樣。
才休息了幾分鐘,工作人員過來說:“直播馬上結束了,導演讓嘉賓去給觀眾打個招呼。”
沈堯說:“我們過去一下。”
應黎點頭:“嗯,我收拾東西。”
直播間的收視率在最後一刻飆升,要不是時間問題,導演都想讓他們趁熱打鐵再來一場了。
應黎跟工作人員互道辛苦了,然後就去拿他們的包。
一隻大手伸過來,祁邪拿起自己的包走了,留給應黎一個桀驁的背影,他身上的球服也濕了很多,背上大片深色印記,勁瘦有力的腿尤其長,幾
步就消失在應黎的視野裡。
有人走到麵前來了應黎都沒察覺,
沈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看什麼?”
應黎回過神說:“沒看什麼。”
應黎在看隊長,
剛才那個扣籃確實很牛逼,應黎不會也被他迷倒了吧,沈堯醋溜溜地想。
他劍眉挑起:“我們去洗澡了,你在這兒玩一會兒。”
“好。”
場館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應黎低頭玩消消樂,這種單機遊戲沒什麼難度,他刷刷通關,正覺得無聊,手機頂端忽然探出一個消息框。
沈堯給他發微信說:“應黎,我衣服在包裡沒拿,你幫我拿一下可以嗎?”
“還有內褲。”
“行。”
在包裡找到沈堯換洗的衣物,應黎邊走邊發消息問他:“哪個隔間?”
“6號。”
場館有幾個大浴室,跟北方澡堂差不多,但都是單個隔間。
應黎找到地方,看了眼門上的號碼牌,敲了敲門,又喊了一聲:“沈堯?”
“進。”
裡麵的水聲很大,掩蓋了部分人聲,應黎聽得模糊不清,隱約聽見沈堯喊他進去。
應黎推開門,浴室內水汽升騰,白茫茫一片,連人影都看不分明。
一排整齊的隔間隻有一個人在使用,熱水源源不斷澆到地板上,順著地漏流進下水道。
應黎沒走太近,就在門邊問:“衣服我拿來了,給你放哪兒?”
隻有嘩啦啦的水聲在回應他,估計是沒聽見。
應黎環顧四周,走到一個衣櫃旁邊:“我給你放衣櫃裡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