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什麼也沒說,隻挽著裴芹進入大廳,明顯是在耍著她玩兒。

岑稚抿直唇線,跟上去。

她穿不慣帶跟的鞋, 步速慢,等進去時, 裴芹正和一位貴婦人寒暄, 身側不見葉辛楚。

看見岑稚進來,裴芹對她招招手, 讓她同周圍的長輩問禮。

岑稚心不在焉地應付社交, 瞥見餐台前那抹白色, 找個借口離開。

葉辛楚在餐台前挑甜點,氣定神閒的樣子,知道岑稚過來也沒什麼反應。

岑稚在她跟前停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低聲問:“你想做什麼?”

葉辛楚頭也不抬:“我想做的事情,不是已經在短信裡告訴你了嗎。”

岑稚深吸一口氣,壓下開始翻湧的怒意:“我真的一點都不想插入你們中間,我誠心誠意祝你們儘早複合。”

葉辛楚將手中甜點不輕不重地擱放在餐台上,白瓷和台麵磕出清脆聲響:“你昨天也這麼說,結果呢?”

她從包裡拿出淺藍色信封,“結果你就明目張膽地往彆人男朋友口袋裡放情書!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還想要暗度陳倉啊?”

周圍已經有人望過來,岑稚覺得難堪,想拿回來:“還給我。”

葉辛楚抬手躲開,不僅不還,還作勢要把信封拆開:“這麼著急想要,寫了什麼不能讓人看的東西嗎?”

“你這算侵犯彆人隱私了!”

葉辛楚難得見岑稚情緒失控,輕嗤:“都送出去了還叫什麼隱私。”

信封一角被打開。

血液直往頭頂湧,岑稚想也不想伸手去拿,手背不小心碰到香檳塔,最上邊那杯傾斜歪倒,灑了葉辛楚一身。

葉辛楚驚叫一聲,後退兩步。

四周目光紛紛聚來。

離得最近的曾銳大步過來攔在葉辛楚身前,把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冷著臉問岑稚:“你做什麼?!”

岑稚指甲掐進掌心,看著葉辛楚一字一頓:“再說一遍,還給我。”

不遠處和哥哥說話的方子奈發現不對,連忙過來:“怎麼回事?”

禮服前胸被潑上紅色酒漬,葉辛楚攏著西裝,臉色難看下來:“一封情書而已,岑稚你至於嗎?”

方子堯以為還是大學那封情書,想起曾銳說岑稚喜歡程凇,又被迫幫著程凇給葉辛楚寫情書,現在舊賬重提了,忍不住當和事佬勸岑稚:“事情過去那麼久了,說到底都是我們的不對,岑岑你生氣歸生氣,彆對辛楚動手啊。”

岑稚想解釋:“不是……”

話沒說完,裴芹走過來。

掃見葉辛楚狼狽的樣子,耳邊賓客竊竊私語,頓時覺得丟了麵子,擰著眉訓岑稚:“辛楚是客你是主,怎麼能對客人動手?一點禮數也沒有,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

——您平時教過我嗎?

岑稚覺得可笑。

所有人都站在葉辛楚那邊,方子奈自然想要去幫岑稚,剛張開嘴,就被方子堯扯到身後,眼神示意她彆摻和。

裴芹:“還不和辛楚道歉?”

岑稚不能當著裴芹的麵讓葉辛楚把情書還給她,可道歉也絕對說不出口,隱忍地抿著嘴,定定盯著葉辛楚。

葉辛楚被人擁著保護著,完全無所謂地回視她。

她本來就是嬌生慣養,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是隨心所欲,從不覺得自己行為有任何不妥。

也掐準了不會有人給岑稚撐腰。

一個沒爸沒媽、被程家領養的遺孤而已,哪配和她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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