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問。

季庭業笑了笑:“是不是想問我如何得知?已有三天未有人來此送過飯了。”

季懷真朝季庭業一步步走了過去,利劍拖著地,發出刺耳聲響。

“你是來殺我的?阿妙,你今日的一切都是父親給的,若無父親教導,你怎會一步步爬到太傅之位?”他以嘶啞粗糲的笑聲去挑釁季懷真,自知死到臨頭,變著法子地刺激季懷真,“就連這名字,也是我取的。”

“若沒有我季庭業,你季懷真還不知在何處討飯,吃著連狗都不吃的東西;睡在亂葬崗旁,日夜對彆人笑臉迎合阿諛諂媚,你可還記得為父見你第一麵?我往地上扔塊糕點,你就跟狗一樣爬過去吃了。狗就是狗,一朝得勢,也改不了骨子裡見著好就搖尾乞憐的德行。”

迎著季庭業鄙夷的目光,季懷真一把丟開手中長劍,走著走著便笑了。

那笑聲刺耳譏諷,透著股歇斯底裡,更透著失去一切後的絕望窒息。

季懷真雙眼發紅,眼睛發直,他盯著這張皺如橘皮,令他日日夜夜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臉。

“孩兒能有今日,全憑父親提攜,大恩大德,不敢忘記。”

他強迫自己看著季庭業的眼睛,即使到現在,即使到現在他早已大仇得報,叫季庭業吃儘苦頭,即使他已站在權力頂峰,比當初的季庭業還要更甚。

可此時,他麵對這手無寸鐵,甚至連行動都不能自如的季庭業,心底還是一陣止不住的懼怕。

那是他自兒時起就刻在骨子裡的恐懼,無論做了什麼,都無法抹去的折磨傷痛。

季懷真猛地掏出匕首刺進季庭業的胸口。

“你將我帶回來對付你的政敵,我不在乎;你不教我讀書認字,把我培養成一個見利忘義,歹毒刻薄的小人好受你控製,這我也不在乎;你自小對我動輒打罵,百般羞辱,我雖有怨言,可也從未想過殺你,隻因你是季晚俠的父親,可你,你……你不應該這樣對季晚俠……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季庭業雙眼瞪大,慘叫著劇烈掙紮。

季懷真每說一字,眼睛就紅上一分,當最後一字落下,雙眼如沁著血淚,額角、脖頸間的青筋暴起,猛地抽出匕首,血如泉湧般噴了他半邊臉。

季懷真又拚勁全力刺進去。

“你為了全身而退,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你去攀附李峁,你讓他羞辱季晚俠,是你買通侍女將季晚俠灌醉了,是你暗通曲款讓李峁進到她房中。”

伴隨著季庭業死到臨頭的怒喊驚叫,季懷真每說一句,就拔出匕首重新捅進去,也不管自己捅了何處,抓著匕首,抵到肉就用力,如和尚撞鐘般狠狠往季庭業枯瘦如柴的身軀上紮。

“是你讓她去當這個皇後,她說了她不願意嫁,你知道她有心愛之人,你都知道!是你為了討好皇帝將自己女兒嫁給他,你把她這一輩子都毀了!都是你,她為何要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你將她害死了,她這一輩子……這一輩子……”

季庭業身子猛地一挺,眼睛暗了下去。

這有著梟雄野心,卻沒有梟雄胸襟的一代政客,就這樣被一個在他眼中永遠如條狗一樣的人活活捅死。

季懷真抽出匕首丟在地上,歇斯底裡道:“……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話音一落,已是倚著牆壁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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