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劍未曾放下,直至腳步聲走遠,再看不見路小佳的背影,才失魂落魄地收劍。

季懷真無奈道:“你既然都聽見了,乾什麼還趕他走?這兩年裡,路小佳要能殺我,早就殺了。”

白雪一笑,故作淡定道:“本來就是有緣無分,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何必死前再欠下情債。正好借此機會將他趕走,省得以後心煩,大戰在即,還是讓他二人逃命去吧。”

季懷真頗為意外地看了眼白雪,不再勸她。

白雪上前扶著季懷真坐好,又為他披了件衣裳。按傷情來看,季懷真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要臥床靜養,可眼下如此形式,又哪有這樣的機會給他。

“那個阻攔我的特使抓到了嗎?”

“回大人,那人在被抓的一瞬間,就將嘴中藏著的毒藥咬破,自儘了。不知是早就蟄伏已久,還是先前派去夷戎軍營中時被策反。”

季懷真不再多說。

線索到了這裡,又斷了。

“去查紅袖添香,去查那天伺候我的那人,看他是否有嫌疑,若有,將能問的都問出來後就殺了吧。”

白雪正要領命而去,季懷真突然道:“罷了。”

白雪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罷了,問出來也沒什麼意思。”季懷真笑了笑,“他今日隻給我一箭,沒把我抓起來當成他的俘虜已是仁至義儘。”

白雪猶豫一瞬,問道:“大人……可要屬下去趟汶陽?”

季懷真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人人都以為季懷真的親兵折損在兩年前的恭州一疫中,殊不知季懷真韜光養晦,戰事結束後命他的人以死盾之名,藏於深山老林中,這兩年一直隱忍不發,雖比不得從前,可也能在關鍵時刻保住他的姐姐與外甥。他瞞天過海,就連李峁都以為季懷真孤立無援,已退無可退。

季懷真冷聲道:“是時候了,你親自去,不可直接開到臨安一帶,就近等我命令,以免打草驚蛇,被李峁發現。若被他此時發現,怕是會對季晚俠不利。”

一算時間,一來一回雖要些時日,可眼下韃靼與夷戎還互相僵持,互相製衡著,趁著平昌尚未失守,若再不行動,隻怕再無機會。

這群人未免太異想天開,隻交出他一個,韃靼與夷戎又怎會滿足,又怎會擋得住敵人的鐵騎,待到臨安城破那天,李峁自顧不暇之時,就是季晚俠與阿全遠走高飛的時候。

至於他自己……

“再替我找一人來,容貌無所謂,身高體型與我相仿就好。”季懷真語氣低沉,疲憊至極,單單是審問路小佳就耗費他大半心神,已有些快支撐不住,又對白雪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歇歇,走之前進宮去給我姐姐帶個話,就說我今日好多了,叫她不必擔心。”

看著他這樣一副失意模樣,白雪心有不忍,可季懷真與燕遲之間的事情,又豈止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也隻是一聲歎息。

白雪走前,輕輕把門給關上,她向屋內望去,見季懷真正倚在床上,半死不活地發呆。

同一時間,平昌。

縱橫交錯的山道內,密林形成天然屏障與掩護,鬱鬱蔥蔥之後,正有夷戎十五萬大軍埋伏於此,成包抄之勢,與梁崇光的十萬大軍隔山對峙。

平昌乃新都臨安的最後一道防線,攻下平昌,臨安便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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