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人掏空,放了把鏽鐵闊刀在裡頭,又以細線將樹皮原封不動地捆上去,若有人路過,不仔細看,當真發現不了這樹內彆有洞天。
這把刀,乃是季懷真在敕勒川折了半條命,替燕遲贏回來的。
燕遲抬起闊刀,不住猛喘,另一手撫上刀身。
隻見他淩厲眉眼緊緊一閉,蓄巧力朝刀身上的豁口處猛敲過去。季懷真這才發現,葉紅玉的這柄神兵利器並非久不使用起了繡,這刀身上的鏽鐵,乃是人為弄上去的。
這一敲彙聚燕遲畢生功力,隻見那鏽鐵應聲而落,露出內裡鋒利的精鋼來,冷冷反射著日頭的光。
這一手顯然是燕遲提前布下,或許在跟著季懷真回京時就派人布置好一切。
若不是今日這些韃靼人突然殺出,怕此時和燕遲等人打起來的就會是白雪他們,季懷真不再繼續想下去。
重新握住母親兵器的那一刻,燕遲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抬手砍斷那根牢牢係著他與季懷真的衣帶。
季懷真隻感覺緊扯著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他抬頭一看,見燕遲一臉平靜漠然。
燕遲單手拎起闊刀橫於身前,擋在眾人前頭,他頭也不回,一身肌肉緊緊繃著,整個人蓄勢待發,衝季懷真沉聲道:“這些人是來殺我的,跟你沒關係,你走吧。這是我欠你姐的,她在牢裡給了我一口吃的,救了我一條命,季懷真……”
燕遲微微側頭:“你該謝謝你有個好姐姐。”
烏蘭一刀砍斷肩上插著的箭矢,迅速與燕遲站在一處,他一聲呼哨,命馬跑到季懷真身邊。
燕遲並不回頭,聽到身後一聲嘶鳴,繼而馬蹄聲響起,餘光中看到一人騎馬逐漸遠去。
烏蘭輕輕笑了一聲,橫起刀,以自己的背撐著燕遲,平靜道:“殿下,沒想到到頭來,還得是我陪著你。”
燕遲不置可否,也跟著笑了笑,盯著眼前扮做韃靼模樣的追兵。
果不其然,季懷真走後,追兵自發分開,讓出條道來,一人身穿鎧甲,騎馬走出,正是李峁。
李峁看著燕遲斯文一笑:“燕遲殿下,一月未見,看來殿下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想不到殿下好了傷疤忘了疼,居然還願意護著季懷真。”
見燕遲身邊隻寥寥數人,卻各個視死如歸,李峁當即輕蔑一笑,半是欽佩,半是嘲弄道:“何必非要做這困獸之鬥。”
“困獸之鬥?”燕遲冷冷一笑,以刀杵地,猛地聚神提氣,發出聲似狼吼般的清亮長嘯,驚得對麵敵軍胯下戰馬不住嘶鳴,躁動不已。
李峁臉色猛地變了。
一陣馬蹄踏地的隆隆聲由遠及近,隻見數百人披甲上陣,似片烏雲般從遠處高坡席卷而下,來到燕遲身後。
一人上前,為燕遲披甲戴盔,牽來匹通體烏黑的駿馬。
至此,李峁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方才林中第一個衝季懷真射箭的,是你的人?你做戲給我看?”李峁怒極反笑,拍手叫好道:“好!這才像季懷真教出來的人,這才像話!”
“不這樣,怎麼誘你上鉤?你若願放我一馬,自不會落入圈套,可惜你不懂這個道理,非要追來探個明白,不是我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你咎由自取。”
燕遲翻身上馬,舉刀衝李峁遙遙一指,衝眾部下命令道:“將那帶頭之人留給我。”
話音一落,已一馬當先,帶頭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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