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從桌下抽出的刀,呈守衛之勢擋在通向二樓的階梯之前。
四樓之上,季懷真掐著那男人的脖子一把摜在欄杆上,雙眼血紅,額角青筋暴起:“你怎敢這樣對她?”
已儼然是一副怒不可遏之態。
然而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手死死掰住季懷真的手腕將他拖離自己,眼見季懷真還要再撲上來,才不得已一拳揍上他的臉。
一陣稀裡嘩啦屏風碎裂的聲音過後,季懷真躺在一地狼藉裡,好半天站不起來。
此舉恰好被燕遲看見,登時被激怒,竟是連季懷真都顧不上扶,大吼一聲,借著一衝之力抱住那男人的腰將他按倒在地,騎在人身上提拳便打,幾拳之後,那男人的眼神漸漸渙散起來。
燕遲不知這人是誰,可白雪卻知道,當即嚇了一大跳。正要上前阻攔,卻見路小佳一臉視死如歸地衝出,不顧燕遲正在暴怒之中,將人攔腰一抱拖到一旁,混亂之中挨了燕遲幾記痛拳,慘叫聲差點掀翻芳菲儘閣的房頂。
許多人沒被打鬥聲嚇到,反倒是被路小佳的慘叫給驚著了。
“燕遲兄,你有氣就打我吧,可千萬彆打著白雪姑娘!”
季懷真被白雪扶著,勉強站起,朝燕遲厲聲道:“小燕!”
一聽他聲音,燕遲這才稍稍冷靜下來,推開路小佳。
好在季懷真摔倒時拿胳膊護住頭,那屏風碎片才未傷及他的臉,隻在手背上留下不少割痕。
燕遲心痛地捧著季懷真的手,根本不敢用力去握,他全身不住發抖,眼中已有眼淚蓄起,他語無倫次道:“……他竟然打你,他竟然敢打你。”
身後那人緩緩起身,哇啦一聲吐了一地。
他一擦嘴角混著血的汙穢之物,朝季懷真冷聲道:“大人是聰明人,自知眼前危機算不得危機,難的是以後要怎麼辦。今日在下所承諾之事句句屬實,大人若不信,若聽不明白,回家問你父親季庭業就是。五日之後,在下在府中設宴,替陸大人接風洗塵,這個機會要還是不要,大人自己看著辦。”
說罷,踉踉蹌蹌著拂袖而去。
“快讓人拿針拿藥!”燕遲疾言厲色。
片刻後,季懷真坐於燈下,路小佳和燕遲站在一旁。
白雪拿著針在燭火上一烤,猶豫著不敢下手,麵色古怪道:“我是女人不錯,可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繡花縫衣,你要我握刀殺人可以,握針,老娘真不會!”
“我來吧。”
最後還是燕遲接過那針,小心翼翼地為季懷真挑去紮進手掌的碎瓷片。白雪與路小佳見狀,一起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那個平時慣愛叫嚷,一點虧都吃不得的人今日卻沉默寡言。
連燕遲都出了一頭冷汗,下針時小心翼翼,季懷真卻心不在焉,直至最後一點碎渣子被挑出,季懷真才收回手,盯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背發呆。
燕遲又溫柔地將他手掌拖過來,藥粉一撒,季懷真方覺出痛意,眉頭皺了下。
燕遲突然道:“今天這人是誰?”
季懷真也未隱瞞,直截了當道:“他叫李峁,是我大齊皇子,排老大,跟你大哥一樣,爹不疼娘不愛。你今日打的可是皇子。”
“他是皇子,我也是皇子,有什麼打不得。”
燕遲看他一眼,拿過一旁放著的紗布,小心纏繞在季懷真的手掌上,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這樣動怒?”話音一落,就感覺季懷真朝他看了一眼,燕遲這才反應過來這話問的不妥,連忙低落道:“我不問就是了。”
季懷真半晌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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