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的名字是塊磚,是片瓦,這些日子被提起的次數足可夠再蓋一座皇宮了。”
季懷真謙虛一笑。
這三日來,他一步未踏出過皇宮,也無機會見到燕遲。
因在去敕勒川的來回路上吃了不少苦,季懷真身形比起離京前自然削瘦不少,好在從他命白雪號令銷金台把京中大商賈全部圈禁起時,陸拾遺就為避風頭,沒再用他的身份上過朝,因此也不曾露餡。
那群大臣見季懷真這歹人竟還敢上朝,雖對他行事作風看不慣,可到底是太子他舅,因此也忍著不敢罵。
前線軍情戰報如雪花般飄來,季懷真在宮中一住就是三日,還抽空去看了阿全,直至今日才得空出宮。
一出宮門,便馬不停蹄前往慧業館。
季懷真一身大紅朝服,往屏風後一坐,另一側人聲鼎沸,交頭接耳。
“要我說,恭州破了,都怪季懷真臨時調兵去金水,他的斥候是吃乾飯的?難道不知韃靼駐紮十萬兵力在恭州,金水隻有區區五萬?他仗著自己國舅爺身份胡作非為,那些被他圈禁起來逼著納稅給錢的商賈可被放出來了?收上來的錢又有幾分能花到招兵買馬上?還不都被他季懷真一人獨吞了。”
“不止如此!我還聽說三日前季懷真在早朝時發了好大一通威風,把兵部尚書劉大人給發落了。”
白雪一看季懷真,季懷真點頭默認。
“陛下還未開口,他此舉實乃僭越。”
一人答道:“劉大人上奏要調梁大人回上京,季懷真此舉,不是明擺著告訴旁人,誰敢重用梁崇光,就是和他季懷真過不去?梁將軍早年不知因何事得罪過他,此後一直被他針對。”
“哎,季懷真這種不分輕重,重小利而無大義的人竟有如此大的權利,我看大齊遲早要完。從前有陸家在,還可與他分庭抗禮,如今陸家一倒,以後就季家獨大了。”
“非也非也,你難道沒有聽說陸大人已代表大齊和夷戎人談判議和,被夷戎奉為座上賓,不日就要回京了?我看這等關頭,他能說服夷戎人與我大齊修好,未必不是好事一樁。”
“我看這議和也是白議,那群蠻子哪懂得仁義禮儀,若懂,怎會把恭州給占去?”
屏風後,季懷真嗤笑一聲,已無心再聽。
“半年未見,這群讀書人還是全身上下長滿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他抬頭看向白雪,“燕遲那邊如何了?”
這話把他自己都給問的一愣。
這等緊要關頭,他看見白雪,不問恭州戰情,不問旁的,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問燕遲如何了。
白雪隻當看不見季懷真臉上那一瞬間的失魂落魄,體貼道:“已派三喜去看……照顧他了。”
季懷真一聽,啞然失笑:“那三喜得跟烏蘭打起來。”
白雪也笑了,顯然已聽屬下說過烏蘭事跡。
季懷真命人看住二人,不許他們出去,燕遲倒還好說,隻是烏蘭實在刁蠻任性,短短三日已把人折騰的不輕。
“大人,陛下既默許你上朝,可是信了你的話,開始對陸拾遺起疑了?”
季懷真冷笑一聲:“他從未信過陸拾遺,否則這麼些年來,陸拾遺怎會一兵一卒都沒有?在他眼裡,我比陸拾遺好對付多了,所以才肯許我兵權去製衡陸拾遺,現在又想用陸拾遺對付我。咱們這位皇帝,不信兒子,不信臣子,誰叫他自己便是弑父奪權,所以誰都不信。他哪裡是聽了我的話對陸拾遺起疑,隻不過是怕我魚死網破攔住梁崇光,助韃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