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一見大哥要殺他,又比誰都著急。
燕遲不信季懷真不明白,既明白,還要說這樣的話來激他。
他紅著眼一看季懷真,再開口,聲音竟啞了:“我若真能狠的下心,下的去手,絕不勞煩我大哥。”
此話一出,季懷真突然自嘲一笑,低聲自言自語道:“罷了,又不是沒成過親,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做不得真,第二次自然也做不得。我再與你成此親,他日陸拾遺來你夷戎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我看你如意算盤打得響,根本不是惜我性命。”
燕遲一怔,先是惱怒,繼而神情冷淡下來,對季懷真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就當是這樣好了,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去見我父王,儘早定下婚期。”
走之前,他回身一看季懷真,滿臉冷靜,卻滿眼失望。
“季懷真,我什麼時候才能從你嘴裡聽見一句真話。”
燕遲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季懷真無所謂地站在原地,嗤笑一聲。
他聽到烏蘭等候在外,期待又欣喜地喊了聲小燕殿下。他似是惦記著自己這樣喊,便也要學他,非得用這樣一個稱呼去證明,這齊人也沒什麼與眾不同。
“小燕殿下,我知道他是誰,他是陸拾遺,他和瀛禾殿下早就認識,他們二人還……有次他與我阿父議事,是我聽到的!”
燕遲腳步一頓,認真地看著烏蘭道:“你叫我什麼?”
那看向烏蘭的眼神中,已隱隱有警告意味。
烏蘭滿臉尷尬地低下頭。
燕遲沒再理他,抬腳步入自己營帳。
季懷真翻來覆去,一夜未眠,天剛蒙蒙亮時才有睡意,隨即卻被大軍開拔的號角聲吵醒。
隻見營帳百米外的開闊平原上,三萬夷戎大軍列隊整齊,整裝待發,點將台之上站著三人,瀛禾與燕遲自不必說,而另外一人,季懷真卻是沒見過。
那人滿頭編發,一襲靛藍色長袍,腰間墜著柄骨刀,隻是他滿臉女相,神情陰鬱,被身旁的瀛禾襯得極為瘦弱,季懷真乍一看,還以為這人是瀛禾的小妾。
號角聲起,戰馬嘶鳴,瀛禾令旗一揮,三萬大軍開拔,齊齊向南行進。
季懷真心生疑惑,據他所知,夷戎正休養生息,近一年未有大型戰事,眼見要開春,正是儲存戰資的好時機,這三萬大軍又是要開往何地?
正要再探,卻從燕遲營帳處聽到一兩聲奶狗嗚咽。
季懷真聞聲尋去,冷不丁後腰被什麼東西一撞,回頭一看,一頭半人高的孤狼正齜牙咧嘴,拿那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他。
正是燕遲的弱弱!
這一眼嚇得季懷真麵如土色,雙腿打顫,人往帳上一貼,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喊道:“燕遲!拓跋燕遲!來管管你養的畜生!”
弱弱再次靠近,嘴裡腥臭味道已隱約可聞,卻是拿狼頭又一拱季懷真後腰,似乎是要把他引去什麼地方。
見這畜生並無咬自己的意思,季懷真漸漸大膽,被弱弱推著往前,腳下踢著個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頭未滿月,剛睜眼的小狼崽。
季懷真嘴角一抽,對這種又軟又小的東西最是厭煩,隻想溜之大吉,這時背後卻傳來一聲怒喝。
“住手!”
回頭一看,竟又是烏蘭那個陰魂不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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