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燕遲用這種心灰意冷的眼神看他。
可最終,季懷真隻是默默告訴自己,他還需要這個人,他需要這個人護送自己去汶陽,甚至還有彆的用處,萬不可此時就撕破臉皮。
他這樣勸著自己,就好像真的能不在意那股不甘慌張。
季懷真勉強一笑,去拉燕遲的手,嘴角一勾,有了第一下,再假笑起來便也不難。
他嬉皮笑臉,口不對心地朝燕遲認錯:“我知錯了……我不該隻顧自己爽快,等外麵官兵一走,我就去找蝴蝶道歉,好不好小燕?彆生我氣。”
燕遲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季懷真臉色沉下,再難維持體麵,正要發作,就見燕遲突然往窗外看去。
季懷真順勢看去,窗外景象被窗紙一擋,模糊不清,但隱約看見一隊兵正朝這裡走來。
二人顧不得吵架,季懷真放下床單,擋住屍體,確認地上血跡已被擦乾淨後,快速帶上蓋頭坐回床上。
而燕遲則抓起蝴蝶夫君留下的喜服套上,坐到季懷真身邊去。這裡是新房,他若以彆的身份出現在此才是奇怪。
一切做完,分秒不差,一道熟悉而又嚴肅的聲音隔著門響起:“勞煩將門打開,這間房還未檢查。”
這一驚非同小可,季懷真渾身僵硬,這聲音,大事不妙,是梁崇光!
梁崇光見過燕遲!
第23章
季懷真踢了燕遲一腳,示意他躲床底下。
然而那裡早被一具屍體占滿,燕遲人高馬大,藏進去便會露餡,到時候更加麻煩。
思索間梁崇光已推門而入,燕遲手背在身後,握緊了季懷真方才用來殺人的匕首,全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隻見那武將腳踏鐵靴,手握著一柄長槍,氣勢自和假三喜截然不同,剛一進屋,淩厲目光就落在燕遲身上。
二人目光相對,一個警惕卻不懼,一個震驚卻又沒下令將二人當場拿下。
一方蓋頭擋住,滿目儘是紅色,季懷真不知發生何事,卻半天等不來燕遲暴起殺人。辛格日勒同度瑪還不知道這守城將領早已和燕遲打過照麵,隻是覺得氛圍詭異。見梁崇光遲遲未有反應,燕遲也困惑不已——怎麼不來抓他們?
梁崇光的目光又從燕遲身上挪開,他看旁邊旁坐著的新嫁娘。
他大概猜到那蓋頭下的人是誰了。
大抵是看他神色不對,身後有兵走上來低聲詢問什麼,梁崇光瞬間回神,又麵色糾結地瞥了眼床上坐著的人,理智連同職責在心底天人交戰。
季懷真驚疑不定,明明隻要梁崇光一聲令下,今天他和燕遲要脫層皮才能離開這裡,可這人卻跟啞巴了一樣。
莫不是朽木開竅要放自己一馬?
就在此時,蝴蝶跑進來,一看屋內形勢,眾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到燕遲身邊,拍了下他的腦袋,佯裝惱怒道:“我就說找你半天找不到,原來沉不住氣跑到這裡,娘之前怎麼跟你交代的?還沒拜堂就想著入洞房,真是丟人。”
燕遲一怔,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著他。
蝴蝶衝爹娘使了個眼色,度瑪很快反應過來,上前攙著季懷真起來,說吉時就快到了,不要耽誤拜堂。
季懷真也跟著懵了,被蝴蝶幾句話嚇得膽戰心驚,稀裡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