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本該陸拾遺享受著的一切,心中一陣自欺欺人的痛快罷了。

燕遲又提議:“我發現每次提起季懷真我們都要吵架,以後不提他了好不好?”

季懷真冷笑一聲,麵上配合著點頭。

二人又去市集上置辦了些過冬用的東西。

其實這些本不用季懷真親自操心,他是奉陛下之命前去議和的,一路各個經停點都有斥候前鋒先行開道打點好一切,哪怕缺了什麼,也多得是人等著為他跑腿。

隻是經過這幾日風波,他已下定決心改變行進路線,聽燕遲的取道蒼梧山,借汶陽繞行至敕勒川。

他倒要看看陸拾遺還有什麼後招等著他。

季懷真心想:與天鬥,與人鬥,與陸拾遺這樣的對手鬥才有意思。

燕遲經驗頗豐,買來的都是在草原山間過冬用的,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家夥。他置辦什麼,季懷真都悄悄命人多備幾分,沿著燕遲一路規劃好的地點提前備好,以備不時之需。

期間路小佳的消息已悄然派人傳至清源觀與上京,後者倒好說,一時三刻未有動作也在季懷真意料之內,隻是清源觀卻按兵不動,隻在幾日後派來一人,看樣子還是瞞著眾人偷溜出來的。

那人往廊下一站就開始叫罵,大喊著姓陸的狗賊還不快把他小佳師兄交出來。

季懷真探頭一看,原是那天守山門的小童,不過十五上下,毛都沒長齊全。第一句喊完,第二句起了頭,燕遲便拿起桌上杯蓋,頭也不回,順著大開的窗縫隨手一擲。

隨著一聲慘叫,那小道童被五花大綁,丟去和路小佳關在一處。

幾日後,白雪終於再次現身,除帶回一半譯好的字外,還有些關於路小佳的事跡。

因那些字是打亂後分交於不同的人去辨彆,一來一回花費數日功夫,白雪隻帶回了一半,季懷真拚湊後隻可確認詔書上的名字、地點與一些其他細枝末節的東西。

與他所知相差無幾,可中間那行闡述此行目的的關鍵信息,卻遲遲未等來消息。

看樣子還得在汾州再耽擱幾日。

白雪說道:“大人,路小佳是孤兒,從小被一姓路的老道士收養,後來老道士死了,他就去投奔清源觀。那姓曾的本不想收留他,但奈何這路小佳天賦奇高,所以曾道長才把他留在身邊,但也隻肯讓路小佳當一外門弟子。”

“所以曾道長其實是個半吊子,之所以盛名在外,靠的是路小佳。” 季懷真當下了然,怪不得去上京都要把路小佳給帶上。

他思索片刻,被窗外箭中在靶子上的錚鳴之聲吸引注意力。

隻見院中,燕遲握著弓箭長身而立,箭早已離弦,隻餘弓弦還在不住震顫。

這幾日季懷真見他老摸自己送他的那個扳指,還以為他是無聊手癢,便叫人立了個靶子在下榻之處的院子中,給燕遲打發時間。

不似上京那些花架子,燕遲拉弓時喜歡閉眼,去聽風的聲音,臂力又極其強悍,四石重的弓弦被他輕鬆拉成一彎滿月。

這小子當真皮相不錯。他眉骨高,眼窩深,不笑時氣場駭人,顯得薄情寡義,很容易就把人唬住;可笑起來,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就起作用了,乖的要命,討巧的要命,便是沒存那心思,看他這樣一笑,季懷真就老想欺負他。

眼下,燕遲又從背後箭筒抽出一箭搭好,閉著眼睛,微微側頭去聽風聲,手輕輕一放,鬆弦睜眼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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