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而背後揮刀之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否則大臣被抄家之後,金銀錢財都去了何處?若真被季懷真收入囊中,銷金台不會延續至今日。
而這勁裝短打,頭發短到頭皮的女人,正是季懷真在銷金台的心腹,名喚白雪。
“東西拿到了?”
“回大人,拿到了,未曾驚動那個姓梁的。”
白雪將白瓷扁匣放在季懷真麵前的案上,又仔細將一方塊布包展開,裡麵裝著枚巴掌大的泥封。二人圍著桌子研究陸拾遺留下的狼牙紫泥詔書。
白雪說道:“這狼牙瞧著像夷戎人的東西。住在草原上的人很信奉狼神,彼此好以狼牙為信物。”
萬事俱備,季懷真終於放心行動,取下狼牙墜放在一旁,破壞原先的紫泥封印,詔書在他麵前徐徐展開。
——他要確保這詔書上的內容。
白雪自覺低頭,瞬息過後,依然等不到等著季懷真下一步指令,她疑惑地抬頭去看,卻見季懷真眉頭緊鎖,定住不動了。
他目光陰沉沉地盯著那詔書,半晌後突然輕笑一聲,繼而把詔書往案上一丟。
白雪下意識看去。
隻見那詔書上的字圓轉渾厚,晦澀難懂,竟是拿大篆寫的,隻在末端以夷戎人的文字,又譯一遍,可不管是大篆還是夷戎人的字,季懷真都不認得。
季懷真冷笑起來:“人都傻了,弄權之術倒是沒落下,以為這樣就能防住我?去把這些字一一謄下來,打亂順序拆成幾份,在汾州,和周邊城鎮裡找人來譯。”
白雪猶豫道:“這樣一來,怕是又要在汾州耽擱好些時日。屬下怕大人從敕勒川回來時,趕不上計劃籌謀遷都一事。”
“耽擱就耽擱,急的又不是我,我此番前去隻是與夷戎人議和,還有那群韃靼蠻子虎視眈眈,等來年春天一到,他們必定要翻過鎮江三山一路東進直逼恭州,恭州是那群隻拿俸祿不乾活的世家大族的封地。恭州一破,你猜離上京還有幾城?”
他輕哼一聲,眉梢掩飾不住狂妄。
“恭州守不守得住,是我季懷真說了算,我倒要看看是誰著急,借那群老頑固十個膽子,也不敢趁著我不在就商議遷都。”
皇帝有後手,他季懷真也有。
白雪正要領命而去,季懷真又不耐煩道:“等等。”
“他今天發現你了。”
白雪一怔,立刻道:“那屬下次小心些,明天再試他一試?”
季懷真沒吭聲,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後,對白雪擺了擺手,做了個趕人的動作:“不用了,那小子對陸拾遺一腔深情,不是來要他命的。”
白雪哦了聲,看季懷真的目光有些狡黠和幸災樂禍,不等對方惱羞成怒拿東西丟她,立刻轉身跑了。
季懷真的目光又落在那份詔書上,麵無表情,目光沉沉,片刻後突然大發脾氣,把案上的紙墨硯台全部掃下去。如此還不過癮,又把矮凳一踹,氣喘籲籲地露出一個獰笑。
外麵守著的人聽見動靜,正踟躕著是否要進去,就見季懷真一整衣袍,沒事人一樣出來了。
回到房中時,燕遲已經睡著。
他在夢中也機警得很,季懷真推開門的一刹那就翻身坐起。
季懷真心中不爽,也懶得給他好臉色,直接穿著鞋踩過燕遲在地上狗窩一般的鋪蓋,躺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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