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去,被他頂替的人名叫‘方琦’,此人身份屬下已查驗過,家世清白,和這個叫燕遲的並不認識。大人今日臨時改變行程,紅袖添香準備不及,才叫這方琦過來,他的賣身契本是下月才生效,先前沒有人見過他,這才無人發現燕遲冒名頂替一事。”

一開口竟是個女人。

而桂香樓,則是汾州當地官員原先為季懷真定下的接風洗塵之處。

“來汾州之前呢?從哪裡來的。”

“汶陽。”

季懷真沉吟片刻,汶陽?

汶陽雖不是交戰區,可這裡背靠蒼梧山,翻過去便是敕勒川——夷戎人的地盤;從汶陽往西去便是大齊邊界,穿過幾座戰火紛飛的無主之城,就是那群韃靼蠻子的領地,這位置實在敏感。

他本就懷疑陸拾遺與夷戎人有些彎彎繞繞,如此一來,這個叫燕遲的顯得更加可疑。

“再查。”

對方正要領命而去,季懷真卻突然想起什麼。

“回來。”

他微微闔眼,站在窗前,擺出副隻是隨口一問的樣子:“咱們離開以後,那個叫燕遲的可有異常?”

屬下麵露糾結,一番吞吞吐吐,看得季懷真又上火了。

“要是這小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接殺掉便是。”

“回大人……倒也沒什麼異常,他找當地裡正打聽了些大人您的事情,還有就是他,他同人打起來了。許是老鴇覺得他今日搞砸事情,壞了大人的好事,大人走後便要將他趕出去,誰知這小子就是不走,死活非要賴在紅袖添香,隻因大人說了明日會去見他,想必是怕離開之後,大人明日尋不見他吧。”

季懷真:“……”

“現下正在紅袖添香的柴房睡著。”

季懷真久久不發一語,屬下抬頭去看,發現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嘲弄道:“他哪裡是要見我。”

他輕哼一聲,不再提起燕遲,報出幾個人名來,都是今日在座喊季狗喊得響亮之人。

屬下詢問道:“都記住了,大人想如何處置他們?”

“其餘人給點教訓,至於那個笑話我不識字的,他既識字,就把他眼睛給我剜出來,手也剁了,看他以後如何識字,再把舌頭割掉,剁碎了包成餃子喂他吃下去,一口都不許剩。”

屬下見怪不怪,領命而去。

季懷真一夜未眠,翻來覆去,腦中儘是些什麼市無二賈,官無獄訟,邑無盜賊,野無饑民,道不拾遺。起床時頭痛欲裂,三喜不在,連個順心使喚的人都沒有,早膳都懶得用。

隨從心腹問他今日可按原計劃前往汾州的鹽泉取紫泥,季懷真不吭聲,嘴上哼著揚州小調,好像心情很好,一點都看不出昨晚罵人罵了一晚上。

他以象牙雕刻的發冠束發,身披玄狐大氅,一整衣袍,覺得少了些什麼,又取出條鎏金蹀躞帶佩於腰間。

單是這一身行頭,就足夠在上京繁華地段買下棟三進三出的大宅。

陸拾遺行事簡樸低調,季懷真卻從不委屈自己,更何況是在這幾年不見一次京官的汾州,山高皇帝遠,誰還能管得了他。

攬鏡自照,衣著排場雖比不得平日在上京,但季懷真十分滿意自己的臉,他心想燕遲瞎了,他自然是哪裡都好過那個道貌岸然的陸拾遺。

“先去紅袖添香。”

下人正要去備車,又聽季懷真惡劣地笑了笑:“直接將馬車停在後門,去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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