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樾眨了眨眼,從床上爬起來。
他走到?窗邊,側著身,靜靜的望著樓下。
大約過了一分?鐘,冷清的醫院門口走出了三個人。
前麵?的男人身上還穿著睡衣,他的懷裡強硬的抱著一個女人,但明顯女人並?不想被他控製,瘋狂的踢打?他,後麵?見離醫院越來越遠,她發瘋一般的張嘴咬在男人肩膀上。
他們?兩後麵?跟著一個男人,相?比於他們?的狼狽,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優雅得像一個成功人士。
宋時樾的病房在三樓,他的視力很好,所?以很清楚的看見那?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恭敬的打?開車門,露出右手上的腕表,在晨曦的微光裡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和剛剛關上病房的那?隻手一模一樣。
三人就這樣上了車揚長而去,門口又恢複了空蕩蕩,仿佛剛剛是他的錯覺一般。
隻有太陽悄悄的從山頂探出一點金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越過崇山峻嶺灑在他的側臉上,另外半邊臉在陰影裡晦暗不明。
*
沈知意來的時候宋時樾還在睡覺,病房裡吵吵鬨鬨的。不遠處新住進來一個感冒發燒的小孩,被醫生打?了一針,正扯著嗓子乾嚎。
哪怕是這樣,宋時樾依舊在床上睡得穩如泰山,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宋時樾?”
她走過去推他一下,少年才悠悠轉醒。他茫然的看了看沈知意,又看了看明晃晃照進病房的陽光,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快八點了。
沈知意看著他眼底的青黑,奇怪的問他,“你怎麼?這麼?重?的黑眼圈?昨天晚上偷人去了?”
宋時樾從病床上坐起來,拿著洗漱的東西去衛生間洗漱,聞言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昨天晚上和護士小姐姐暢談人生理想,一不下心就通了個宵。”
沈知意:“……”
兩人簡單的在醫院門口買了點早餐吃完,沈知意就帶著他去打?理那?一頭非主?流長毛。
地址是宋時樾選的,街尾巴一個大爺擺的攤子,甚至連個門麵?都?沒有,就一張椅子放在街口。
大爺下手有點狠,直接把一頭非主?流長毛給剃成了一個寸頭,配上宋時樾有些陰鬱的眉眼,活像剛從少管所?出來的不良少年。
沈知意:“……”
更糟心了怎麼?辦?
宋時樾摸了把光溜溜的腦袋,有些滿意,畢竟剃這麼?短,要好久才能剪一次頭。
中午兩人隨便找一家麵?館吃東西,環境看著還可以,門口就是高大的懸鈴木,寬大的枝葉在門口舒展。
樹影搖晃,看著就覺得涼快許多。
沈知意這兩天格外的奢侈,她跑去拿了兩瓶可樂,把常溫的那?瓶放在宋時樾麵?前,自己則打?開手裡冰鎮的那?瓶仰頭喝了一口,嘴裡發出滿足的喟歎。
她抹了把臉上的細汗,眯著眼睛看著落地窗外麵?的樹。
正午的光影投在她的臉上,少女白皙細膩的側臉仿佛在發光。後側的風扇帶來涼爽的風,揚起她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圓溜溜的眼睛眯成一個月牙的形狀。
宋時樾看了她一會,然後抬手擰開手裡的汽水,氣泡升騰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窗外的樹影晃了晃。
在這一刻,時間變得格外緩慢。
慢到?十月的燥熱被清涼的風一吹,就隻剩下可樂氣泡的味道,以及……
少女嘴角上揚弧度。
老板的麵?上得很快,沈知意用筷子攪了攪麵?條,看了埋頭吃麵?的宋時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