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夜色中看清了他的臉和長發,於是驚愕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陳行!”
長發淺眸的青年看了過去,蠻有禮貌的回答:“是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
安穀遠幾乎是瞪著青年——你明明……是叫陳一七吧。
他出現在他麵前了,於是安穀遠幾乎就能立刻肯定自己的猜測了——沒錯,這個人就是陳一七。
安穀遠其實與陳一七的接觸並不多,甚至他們之間的關聯也不多。最初的時候是因為唐起而與對方有過一麵之緣,然後就是……遊樂場那個界間,他被標記差點被吞噬進去,是陳一七與彆的病人摧毀了那個界間救下了他。
再之後就是唐起之死,大廈寬闊的屏幕上出現唐起淒慘的屍體,陳一七也短暫的出現在了那棟大廈。
但安穀遠覺得,對於陳一七這個人他並不陌生,他當初進入特管處後就把對方相關的資料斷斷續續看過不下五十遍。
跟唐起的資料一起。
雖然他原本就對接著瘋人院和特管處的事務,但其實他是在真正入職後才專注那些所謂異常事件背後究竟是怎樣的發展。
在那一天,唐起死去的那一天,他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朋友那一天,陳一七同樣失去了自己重要的朋友。
那充滿波折的一夜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衝擊著安穀遠,但在當時他卻隻看到了表麵上,與無數普通人一樣,隻看到了表麵上死去的人。
而還有很多人慘烈的死在了角落裡,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再之後他便加入特管處,陳一七則是失蹤——也不算,至少在明麵上,【不死】還存在著。
隻是所有與陳一七之有過接觸的人,都能輕易分辨出來,陳一七消失了。
他像個短暫出現的幽靈,離開之後,便隻有那具身體的原主人還在了。
安穀遠與真正的不死基本可以算是沒有過絲毫交流,他會去查對方的資料隻是因為陳一七曾以那個身份存在過,而且對方還是唐起的好友、他的救命恩人。
斷斷續續查到兩三年前,安穀遠在再次升職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因為職位交接短暫的接觸到了針對阿夢加的一些實驗基地,在那裡他才窺見了屬於不死、也屬於陳一七過去的一角。
“沒、沒什麼……”驚愕喊出陳行這個名字的是位半病人,他的能力強化了自己本身具備的絕大多數力量,但是當他使上全力掙紮想要擺脫纏繞上來的藤蔓時,卻發現越來越無法動彈。
不是沒有力氣,而是藤蔓越來越緊,像是要把人給勒斷。
於是他萎靡的把語氣放低,身體也不再掙紮。
陳一七感官還在通過植被探查尋找這個界間入口——他搜尋了大半了還沒摸到界間邊,這種情況要麼是這個界間很小,要麼就是界間內部拓展了空間。
不過就是因為還沒摸到界間,所以陳一七才會有空逗留回應對方,現在人都說
沒什麼了,於是半蹲在窗口上的他就打算後仰離開——特管處的人分散在了這周遭兩處,他全部都逮完了,所以這會也不再借助病症掩蓋自己身形,而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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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陳一七停頓了一下,他很小聲的咂了下舌,這個反應破壞了他完美無缺的溫和有禮外表,但是很快陳一七又掛起那張笑臉,隻是語氣冷了些:“先生們,我並不想殺掉你們,但是你們要是一直掙紮下去,藤蔓會殺死你的。”
好幾個家夥都在發現越是撕扯或者掙紮時,身上的藤蔓就會越來越緊,於是都停下了動作,但是還有一個人不死心,藤蔓勒破了皮肉也還在掙紮著。
安穀遠手臂和胸前的衣物破損、皮膚也被不斷收縮的藤蔓割開,血滴在那綠油油的藤蔓上時被其很快吸收。
他布滿血絲的疲憊眼睛沒有離開陳一七一會,堪稱執拗的一直盯著對方,而就算骨頭都要被藤蔓勒斷他仍舊還在緩緩掙紮著,所以藤蔓也不斷的在收緊。
陳一七卻看也沒看對方——至少他的視線焦點確實一直沒明確落在對方身上。
他放下這句威脅一般的話後就從窗口後躍下,隨後那個窗口、甚至整個二層都被什麼東西飛速封鎖了,黑暗一下降臨,將所有人的視覺剝奪。
但是安穀遠卻在這時沒多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藤蔓鬆開了。
他扯了扯嘴角。
烏鴉能被他一直保護著從地下挖了出來,大樓內的普通人也能夠安全的在藍等阿夢加的視野裡離開……所以就算他一直掙紮下去也不會死在這裡。
對方的通緝令是因為私藏天晶、不明的目的和那份暴露出來卻不可控的強大而發布的,並不是因為他殘忍和凶狠。
那麼,對方為什麼需要天晶呢?
安穀遠在這片黑暗之中聽著隊友們細碎而不安的聲音,他出聲安撫了兩句,然後便曲起手指,牙齒咬住了指關節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