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拿了一個奧運銅牌,黎楠雖說不是走到哪都會遇上認識的人,但托冬奧宣傳以及各種廣告的福,知名度真的是打開了不少。

不僅是室友認出了他的身份,接下來逛清北大學的時候也被一小部分人給認出來。

黎楠問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出名不僅僅是因為冬奧會以及那些廣告,畢竟冬奧會也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了,大家早就應該忘記了才對。

黎楠真正出名是因為之前的高考成績出來,一些報紙報道了他,狀元和運動員的身份疊加在一起,讓黎楠的關注度再一次暴漲,這才有不少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隻不過黎楠這段時間比較忙,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又在幾乎封閉式訓練當中,不知道報道的事情。

聽說那些記者還聯係到他家裡了,想要采訪他,隻不過被他媽攔下來了,沒有找到他的麵前來。

黎楠樂得輕鬆,雖然這些報紙確實能增加曝光度,但是接受采訪真的太浪費時間了,就算他不出麵,人氣值也是蹭蹭得漲,手裡還有三分之二的藥劑以及一大筆人氣值,完全不用擔心人氣值的問題。

這樣想著,黎楠又帶著家裡人在B市逛了逛,其實這些年因為黎楠常常要到B市來訓練,黎楠家裡的人對B市也不陌生,基本上該去的景點都去過了,唯一一個對這些沒有印象的,也隻有沈苒苒了。

沈苒苒來B市的幾次,年紀都很小,基本上沒有印象了。

黎楠就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小姑娘在B市玩了一圈,幾天下來,差點把小姑娘給曬成了黑炭,像個剛剛從非洲回來的小煤炭。

黎雯青剛好來B市還有幾莊生意要談,沒有跟著他們一起,等她發現自己小閨女變成這樣後,一陣無語:“你們……”

看著黑了好幾個度的沈苒苒,再看一眼幾乎沒什麼變化,隻是稍微有些被曬紅了的黎楠,黎雯青頭痛:“你就這樣霍霍你妹的嗎?好歹給她擦點防曬膏啊?”

黎楠心虛。

他又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再說了小孩子曬黑點不是很正常嗎?他小時候不也是這樣黑不溜秋的。

話題中心的沈苒苒站在一邊傻樂,嘴裡還含著謝澤之給她買的水果棒棒糖,一看就樂在其中的模樣。

黎雯青扶額,把傻閨女拎了回來,“明天我和你爸爸外公外婆就回去了,你在B市多注意休息,訓練也彆太辛苦了,彆拿身體開玩笑,咱家不缺你掙的那點三瓜兩棗。”

黎楠無言:……

什麼叫做三瓜兩棗,他之前拿了冬奧銅牌拿到的獎金,以及拍各種廣告收到的代言費,都夠普通的一家三口生活富足地生活好幾年了!

也就是他媽這種商業奇才,才會看不上他掙得這些錢了吧!

其實上一世黎雯青也應該有這樣的成就才對,隻是……大概是他和沈苒苒兩個孩子,把這位母親給困住了。

他年少輟學跑去娛樂圈,雖然最後還有繼續讀書,但始終是讓家裡人放心不下。

剛好那段時間沈苒苒又在青春期,有他這樣一個不省心的哥哥做示範,想必小姑娘也不是一個好學的,不知道在家怎麼鬨騰呢。

家裡一堆破事,黎雯青沒有心思放手搞事業,錯過了經濟飛速發展的這個風口,沒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也很正常。

再加上後來查出來胃癌……

黎楠心中歎息,看著麵前意氣風發,卻還在叮囑著他不要太辛苦的媽媽,心下一酸,忍不住上前一步擁抱住了他的媽媽。

黎雯青還在嘮叨呢,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嘮叨過了,自從她的公司走上了正軌,家裡的事情基本上都輪不到她來操心,大兒子逐漸懂事又常年不在家,小女兒有做老師的丈夫帶著教育,也不用太擔心小孩子的成長環境,自己爸媽年紀也大了,在家都是他們嘮叨她的,沒機會讓她來關心。

今天是例外,看著越發出色的大兒子,黎雯青心中滿是驕傲,同時也有點心疼大兒子。

忍不住多說了幾句,然後她就被身高已經超過她的大兒子給擁抱住了。

黎雯青一怔,就聽見自己的大兒子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媽媽,謝謝你。”

黎雯青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隻覺得眼角有些濕潤。

反手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心中滿是酸意。

這是她的兒子啊。

被全家人期待著降生的第一個孩子,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但路是黎楠自己選的,他們這些做家長的,隻能心痛地看著。

看著孩子越變越好,看著孩子越走越遠。

看著孩子逐漸成為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或許,這就是做家長的,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

清北大學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軍訓。

黎楠不需要去參加,他先去看了鐘桐的第一場比賽。

鐘桐作為黎楠的直係師弟,天賦又高,其實受到的關注度不低。

因為有黎楠的珠玉在前,升青年組的第一站大獎賽就拿下了一枚金牌,所有人對鐘桐的期待值不自覺地就提高了。

尤其是冰迷。

其實冰迷的消息來源很廣,有些冰迷神通廣大,似乎什麼消息都能弄來一樣。

鐘桐的信息不算隱秘,作為教出了黎楠的教練丁建國受到的關注也不少,黎楠準備高考休賽一年,丁建國去帶了另一個小孩子的消息,一早就在資深花滑冰迷中流傳開來了。

隻是鐘桐一直沒有參加過公開的比賽,冰迷想要了解鐘桐也沒有太多的渠道,這次華國站是鐘桐的第一場比賽,這一場青年組的比賽,得到了國內外眾多冰迷的關注,甚至連門票都在短短的一周內就全部售空了。

這對於一場青年組的比賽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黎楠來參加的時候,也被這麼多排隊的觀眾驚訝到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場青年組的比賽會有這麼多人來看,中間還有不

少外國麵孔。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一個華國站極其修羅,不僅有鐘桐,還有俄羅斯和美國的兩位青年選手,連日本那位吉沢廣野直係師弟也來了。

黎楠還聽到有人在用英語議論:之前冬奧會上,黎楠打敗了吉沢廣野,拿下了銅牌,這次兩人的師弟對上,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

甚至還有人小聲斷言,那個名叫花崎涼的小子,肯定是來為師兄報仇的,才會選定華國站,就為了和鐘桐比試比試。

黎楠:……

彆說,還真有那味了。

不過,花崎涼?

黎楠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是他啊。

之前都沒仔細打聽過吉沢廣野的直係師弟是誰,不過如果是花崎涼的話,那確實是個天才沒錯了。

這個人是繼吉沢廣野、神穀朝生之後,又一個日本的天才。

隻是在他十六歲升成年組的那一年出了一次意外,具體的黎楠也不清楚,隻知道是右腿粉碎性骨折,修養複健了將近兩年,在十九歲快二十歲的時候才重返賽場,沉寂了一年後登上了領獎台。

也是一個傳奇人物。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說不定這個小天才會爬得更高,比吉沢廣野的成就更大。

如果是和這樣一個天才同期,鐘桐接下來的比賽可不會太輕鬆了。

黎楠又了解了俄羅斯和美國那兩個年輕小將,都是未來在一線男單赫赫有名的存在,不由得為鐘桐捏了一把汗。

出道的第一場比賽,就撞上這樣的修羅場,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怎麼看上去比他還倒黴一點?

黎楠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參加的比賽,突然發現自己這一路走過來看似順風順水,拿到了不錯的成績,實際上他也是經常遇到修羅場的人。

每次都是靠他臨場發揮,或者拚一個還未完成的跳躍來扭轉乾坤的,回顧一下,還有幾分熱血沸騰少年漫的感覺。

黎楠現在想起來,都會不自覺地為當初自己的做法心驚肉跳。

丁建國說的沒錯,他之前的性格真的比較激進,一旦受傷,說不定還會留下病根(在他沒有係統商城這些神奇的修複藥劑的情況下)。

難怪小時候丁建國每次在他比賽結束後都要大發雷霆一下,這甚至都不能怪丁建國大驚小怪,而是要怪他自己太魯莽了。

黎楠沉默,開始反思:難不成是他身上這熱血漫男主的特質遺傳給了鐘桐,才讓他第一場比賽就撞上這些人的嗎?

這次來看比賽的隻有黎楠自己,小夥伴都忙著準備自己的比賽,謝澤之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雖然和他一起來了H省,但沒有和他一起到比賽場館看比賽,而是和他分開去辦事了。

黎楠帶著自己的內部票,走了特殊通道進了場館內,他先去了一下後台,看見丁建國正拿著一個保溫壺,看著鐘桐在跳繩,手臂上還掛著一條乾毛巾,一看就是給鐘桐準備的。

黎楠看到這個眼熟的畫麵,心中一

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怎麼形容呢?就像是看見自己的老父親在外麵有了彆的崽了一樣,心中難以抑製地生出了一絲絲彆扭和難過。

不過自從謝澤之給黎楠做了教練之後,丁建國的作用就不大了,畢竟黎楠現在的訓練安排都被謝澤之給接手了,丁建國在黎楠邊上也就成了個噓寒問暖遞水擦汗的工具人了。

因此丁建國會把工作重心逐漸從黎楠身上挪到鐘桐身上也很正常,好歹鐘桐的天賦也不差,好好練習一下說不定是下一個黎楠呢?

但黎楠這心中就是有點不得勁。

習慣了老父親對他的特彆,再看到老父親去關心彆人了,黎楠能舒服才怪呢!

黎楠自己調整了一下情緒,走向了兩人。

丁建國看到了黎楠,很自然地從包裡掏出了一根香蕉塞到了黎楠手中,順口問了一句:“來看小桐比賽?”

黎楠接過香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鐘桐,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鐘桐這小子對香蕉過敏吧?

習慣在比賽前啃點東西墊墊胃的人……也就隻有黎楠了。

很少有花滑運動員會在比賽前吃東西,但黎楠年紀小,消耗大,為了比賽早餐基本上不會吃什麼東西,賽前肚子都會餓,因此丁建國的背包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棒、香蕉蘋果之類的,方便黎楠賽前補充糖分,以及賽後填飽肚子。

丁建國會習慣性帶著鐘桐過敏不能吃的香蕉……這還能是為什麼呢?

黎楠頓時心中暖洋洋的,剛剛的不爽一掃而空,非常自然地剝開香蕉皮,咬了一口,含糊地說:“嗯,我和謝澤之一起來的,不過謝澤之去辦事了,我就自己來看看了。”

黎楠又瞄了一眼已經停下來的鐘桐,對他挑眉:“怎麼樣,有把握嗎?我第一次比賽可是拿了一枚金牌,你怎麼說也不能給我丟人吧?”

鐘桐無言地看著黎楠,仰著下巴,非常矜持地說出狂妄的話:“當然,隻要我在,金牌就不會落到第二個人手中。”

黎楠:……

黎楠驚得差點把嘴巴裡的香蕉給噴了出來。

這、這……這什麼中二發言啊?

好狂妄!看著他都有點手癢癢的,想要揍孩子。

好在鐘桐用的是華國語,即使周圍有幾個聽得懂的華國選手向著鐘桐這邊投來了一個詫異的眼神,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畢竟和鐘桐旗鼓相當的選手都是外國人,聽不懂華國語呢!

要不然就以鐘桐這中二病的發言,先不說能不能成功,他比賽後絕對會被套麻袋一頓的。

要是再輸了,指不定得被嘲笑多久。

黎楠用眼神詢問丁建國:他這樣情況多久了?

丁建國痛苦扶額,搖頭。

即使丁建國什麼話也沒說,一起生活了六年的黎楠還是一秒讀懂了。

好哇,原來鐘桐私下一直是個中二少年,他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呢?

站在原地和丁建國還有鐘桐聊了一會,

黎楠啃完最後一口香蕉,又把丁建國帶的巧克力棒和蘋果各摸了一個就腳底抹油走了,再在這裡聊下去,他怕自己被人誤會。

比如鐘桐那小子狂妄的性格,實際上是學他的之類的。

那可就太痛苦了。

不過臨走之前,鐘桐喊住了他。

“怎麼了?()”黎楠回過頭。

鐘桐臉上閃過了幾分掙紮的情緒,糾結了半天,他還是輕聲吐出了幾個字:“那個……他,來了嗎?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誰?

黎楠眼中閃過了茫然,但很快就意識到了鐘桐問的是誰。

很顯然問的是他二哥,鐘逸有沒有來。

黎楠上次把要到的內部票交給了鐘桐,讓他回去轉交給鐘逸,就說明鐘逸是有打算要來看的。

但……黎楠回憶了一下,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看見鐘逸的身影?

大概是黎楠的沉默,讓鐘桐明白了什麼,他眼中閃過了一瞬而逝的失望,沒說什麼,就要回去繼續準備了。

“他來了哦。”黎楠同轉身就要走的鐘桐說,“不過那小子太彆扭了,估計是覺得來看你比賽有點不好意思,叮囑我不要告訴你呢,這會估計在觀眾席上眼巴巴地等著你出場呢。”

鐘桐的眼睛一亮,又有點懷疑,“真的嗎?我……二哥會這樣?”

在他記憶中,他二哥可沒有眼巴巴地等待過什麼,最多就是打扮得像是街上的流浪漢,搞什麼行為藝術。

說實話,鐘逸的形象,在鐘桐的印象中是真的不咋地,但卻十分有傲骨。

眼巴巴這種和可憐關聯起來的詞彙,不像是能在鐘逸身上出現的特質。

黎楠麵不改色地點點頭:“那可不,你和你哥又沒相處過幾次,這家夥其實特彆口是心非,特彆關心你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

鐘桐:……這話說的,他怎麼越來越不相信了呢?

但怎麼說鐘桐也是小孩子,在知道自己的家人其實很關心自己後,心情明顯變好了幾分,就連回去做準備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黎楠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欺騙小孩讓他稍微有點良心不安。

很快這股子良心不安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因為鐘逸是真的來了,還打扮得神經兮兮的。

黎楠一言難儘地看著眼前這人,非主流再次重出江湖,甚至比之前還更甚了一點,因為他染了一頭熒光綠的頭發,臟辮一如既往,身上的服飾更是有種重金屬地下樂團的既視感。

“你這個……”黎楠眼角都跟著抽搐了兩下,“真有個性哈。”

感情在升學宴的時候見到對方那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都是偽裝出來的,實際上是一個比鐘桐還中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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