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高層派惠過來的。
但惠也的確是有自己的私事需要處理。
……
戰爭結束的六小時後。
兩大戰點的城市損失、普通人和咒術師及輔助監督的傷亡等各個數據,已經差不多整理了出來。
而這段時間,也足夠惠在確認完真依及同期們的安全,應付完高層的傳召,以及確定京都地區已經不再需要圓鹿坐鎮後——快馬加鞭地趕往東京。
惠向「窗」要到了己方的死亡人員名單。
和預料中的一樣,咒術師這邊的傷亡大部分都是輔助監督,實際死去的術師不多:
輔助監督裡不幸死亡的人數高達51人,其中約三分之二是死於咒靈,另外三分之一則是死於敵對的詛咒師手中。而不幸死亡的術師人數為5名,其中等級最高的為二級咒術師,死因主要還是因為運氣不好、遇到一些意外變故——例如為了救人等等原因而被迫對上更強的詛咒,然後沒能等到救治因此而喪命。
而救下了服部平次,遠山和葉以及小孩的那位女性輔助監督,也已經對上了身份。
雖然上半身被詛咒所吞食,但在小巷內殘留的下半遺體與其口袋內的身份證明,還是讓收斂屍體的人迅速確認了死者的名字。
惠在問到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要遵循約定將其告知給那個孩子。
在奉命前往東京的路途中,惠的確抽空這麼做了。
雖然當時因為新情報的衝擊,一時間走得急,沒有要那孩子的聯係方式,但因為其口中提及的“額頭最近出現縫合線痕跡”的父親的緣故,在戰爭還沒結束就拜托朱令調取其家庭信息的惠,並不難以找到其家庭的電話號碼。當然,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告訴服部平次、讓人代為轉告。
總之,花費一兩分鐘了卻了這件事,惠的目光投向了另一邊。
……真希的安危理所當然的被列為了第一項。
之前十幾個打不通的電話讓惠的心情一點點的越發沉重,他那哪怕握著厚重的大太刀也穩如泰山的手都因此而顫抖了起來。就在他快被負麵情緒淹沒的時候,幫忙接通了電話的五條讓他鬆了一口氣。
【莫西莫西?是小惠嗎?嗯嗯……真希沒事,隻是昏迷過去了而已。】
【我也已經抵達了東京校了,放心吧。】
“你們那邊……”
【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白發的男人聲音一如既往,隻是在那不起眼的地方,帶上了一絲無奈和覺悟。
【那麼……抱歉,我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晚點等真希醒了,我再讓她聯係你。】
戰場裡無關緊要的通訊都非常簡短,而五條也的確在忙碌著什麼——後來惠才知道,對方當時大概是追蹤被乙骨重傷後撤退的詛咒師首領去了。而在五條悟掛斷電話的不久後,蘇醒的真希第一時間給他回了通訊,聽著家人活力滿滿的聲音,惠那懸起的心才緩緩放下。
但放下歸放下,惠想要真正的安心,還得是親眼看見自己妹妹的現狀。
他本想要儘快處理完京都這邊的事情就去東京,但戰爭後的瑣碎事情意外的多。
成為高層的處刑人,在咒術界高層圈子裡名字與權利漸漸對等的惠,在忙碌後的當下自然不可能輕鬆。戰爭發起方麾下的詛咒師同夥需要進行抓捕,街道殘留的詛咒——其中不乏因為濃鬱的詛咒氣息而被吸引來的野生詛咒——還需要搜尋清除,高層也要惠彙報工作,總之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加起來,愣是讓惠在數個小時之後才得到空閒。
準確來說,這也不是空閒。
——他隻是奉高層的命令,被要求前往東京去和五條悟交涉,說服對方將特級詛咒師夏油傑的屍體上交。
在一群色厲內荏的高層勢力中,禪院惠是唯一不畏懼五條家家主,並數次在那位特級咒術師手中幫他們爭取到優勢的術師。
那優勢不算多。
但的確存在。
於是高層理所當然的產生了假想,他們認為他們所掌管的禪院惠,能夠和五條悟交涉溝通。就像是「六眼」和「十影法」的傳聞誕生的最初,禪院與五條之間旗鼓相當的抗爭、哪怕不爽也不會忽視對方意見一樣。
而被譽為曆代最強的十影法的繼承者,似乎重現了當年傳聞誕生的場景。
一方總能夠多少牽製另一方。
雖然牽製的不算多,但那完全可以用禪院惠還不夠強大來解釋,而五條悟過去願意讓出一點優勢,也被理解為對方忌憚著禪院家的最終殺招——那個名為魔虛羅的最強式神。
……雖然從結果來看,這似乎也算是實話,但至少原因絕對和高層所想的不一樣。
惠和五條悟溝通的根本在於:他根本就沒打算完成高層的委托。
一直以來都是走個場麵,僅此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白發任性的男人總是會在他與他交涉完之後,多少地後退一兩步,因此給高層產生了幻想的餘地。
禪院惠也並非完全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理由。
能夠牽製五條悟——哪怕隻有一點點——也足以讓惠在高層的圈子裡好過許多。
敵對,但信賴。
他和五條悟之間存在這種微妙的聯係。
但禪院惠這次奉命前往東京,並未打算讓那個家夥再次讓步。
倒不如說,他應該算是和對方在同一邊的。
……特級詛咒師的遺體,不能落到高層手裡。
。
術師的遺體,存在特殊價值。
當然,這裡僅僅局限於實力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