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惠沒有再關注那五位“持槍暴徒”的後續事情。
畢竟他能保證那幾人一時半會肯定醒不來。
在依次打暈那群人的時候,惠在刀背刀柄上都附了一點咒力,按照他的預估來說,那群人至少能夠在原地躺到警方抵達。
「窗」很少在收尾的事情上掉鏈子。
——至少惠身邊的後勤朱令,就從未在這種事情上掉過鏈子。
但現在的的確確出了意外。
雖然也不能說完全是「窗」的責任,最為關鍵的原因是警視廳內部出了叛徒……但這依然不可掩蓋那五位持槍暴徒逃走的事實。
而在出了意外的當下,沒人通知惠這件事。
因為都覺得沒有必要用這點“小事”去麻煩那位禪院少主。
詛咒的事情對普通人是保密的。
但在擁有一定地位後,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並不是什麼難事。例如政府高層,大財閥,還有……有一定曆史的極道組織等等。
所以咒術界的保密原則,準確來說應該是“相對保密”原則才對。
而在這一基礎上,咒術界並不在意普通人中的犯罪者。
在極道組織都能夠合法存在的國度,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咒術界太過在意。
而且,咒術界自己發布的通緝令上的詛咒師都沒法專門調人去抽空追捕,更彆說騰出人手去管那些“普通人”裡的犯罪者了。
跑就跑了。
反正他們已經通知過警方了,他們沒能來得及抓人是他們的事情。
我們的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就該以咒物和任務的事情為主。
至於報複?
咒術界傲慢的高層們,會擔心來自普通人的報複嗎?
而且禦三家的繼承人們,哪個不是從小開始就經常遇到各種各樣的刺殺?
普通人的報複再凶狠……
能狠得過詛咒師與殺手們的圍剿?
“不過,下次還是直接把那些人也一起殺掉就好了。”
高層們隻會在收到任務報告後,一邊滿意的點頭,一邊就著這點“小瑕疵”,對著自己得到的新任處刑人說:
“沒有必要手下留情,既然他們知道自己買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還拒不歸還,那就該殺雞儆猴、讓試圖接觸不該接觸存在的普通人長長記性。”
“省得他們因為無知和貪婪而釀成什麼災禍。”
高層這麼冷酷無情地命令,然後又笑眯眯地誇讚:
“你做得很好,惠,不愧是那個禪院的繼承人,比五條那家夥可靠多了。”
說完,一本薄薄的古籍被一位高層親信交給了惠。
——那是惠這次處刑任務的報酬。
黑發綠眼的少年低頭看著那本書,隨後平靜地點頭,輕輕應了聲“是”。
於是。
如果惠再遇見那五個持槍暴徒,再遇見之前相同的事情……
他很可能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
真希從直哉那裡得知了惠和禪院家的【束縛】後,就第一時間的想要找人。
打電話質問,打短信約談。
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直哉那傻叉是在瞎說的對吧?
——你沒有答應這麼離譜的【束縛】吧?
——回答我啊!
在女孩鍥而不舍的追問中,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加上最近還有很多古籍還要查閱。
所以他選擇了避開,想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他也就避開了三天。
而這三天時間,已經足夠真希意識到答案,並氣到爆炸。
以至於在終於見到人的時候,狠狠瞪著對方的真希著實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
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你這幾天究竟在乾什麼啊!”
少年疲倦的臉色,讓她胸口滿是擔憂,酸澀,難過。
而對方那完全不在乎自身,把自己當做籌碼、堪稱“自毀”的選擇,讓她的怒火蓋過了一切。
“這是錯的,這是歧路。”
“你過去明明看上去就挺聰明又挺理性的,現在卻偏偏答應下了這種不可理喻的【束縛】,把自己的人生給當做籌碼支付出去。”
“惠你這個……自以為是又偏執任性的笨蛋!”
這麼大喊著,真希朝臉揍了惠一拳。
她寬大的和服袖子隨之舞動,沒有收斂力氣,就仿佛想要將他腦袋裡的水打出來一樣,真希的拳頭發出一聲破空響。
而惠沒有躲。
在一聲悶悶的重擊聲下,他腦袋不可避免的往旁邊歪了歪,隨後臉頰及嘴角開始紅腫。
“真希!你在做什麼啊!”
“少主大人!”
匆匆追著自己姐姐的步伐跟過來的真依和路過的傭人小姐,先後發出錯愕的驚呼。
她們慌忙上前,將兩人隔開。
“……你倒是給我躲開啊!”真希看著少年臉上那明顯的紅腫痕跡,心頭一緊,半晌又硬著心腸咬牙切齒道。
惠卻垂著眼眸說:“這是我該受的。”
——沒能完成和她們一起改變禪院的約定,辜負了她們的期待與信任。
——這是身為“騙子”的自己,應該受的打。
“該你個頭!”
真希火氣又上來了,她抿著嘴,緊握的拳頭骨頭哢哢作響。
“為什麼要和家族立下那樣的【束縛】?”
“為什麼一聲不吭就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你倒是和我們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