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師大抵上是不愛被他人限製、拘束的。
獨行俠或兩三人搭檔的組合要更為常見一點,其次就是以某種共同目的聚集起來的詛咒師團體。
後者且不談,但前者——往往是黑市及裡世界的常駐民。
畢竟詛咒師也是要賺錢生活的。
要麼是為了金錢,要麼是為了滿足自身癖好。
對於這部分人來說,接一點燒殺搶掠的委托,是和普通人上班一樣習以為常的事情。
像是尾神婆,粟阪二良*1……這些都是過去的裡世界最為活躍的詛咒師。
之所以加了個“過去”,是因為自十幾年前,準確來說,是自二十多年前開始,隨著五條家的「六眼」的震撼誕生,咒術界的平衡被徹底打破。
……當代術師的整體實力,和當代咒靈的整體實力是有一定聯係的。
簡單來講:如果新生的術師天賦越強,另一方新生的咒靈的普遍實力,也會隨之提高。*2
而五條悟一個人就拉高了整個闕值,成為了劃時代的分界線。
這就導致了那些已經存在、沒有上升天賦的老牌詛咒師,就這樣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被後浪拍死在了沙灘上。
除此之外,五條悟偏偏還是個站在詛咒師對立麵的咒術師。
——被盯上就逃脫不掉了。
——哪怕隻是在路上擦肩而過,也一定會被那對可怕的眼睛發現。
詛咒師的活躍範圍,在不知不覺間被不斷壓縮。
一些經驗老道的詛咒師開始低調行事,束手束腳。
還有極少數的詛咒師實在不適應現在的拘束,但又不甘心就此退場,於是為了保證收入和滿足自身的燒殺搶奪的癖好,他們有一部分人便投靠到了老雇主所在的非法組織當中,接受了裡世界的長期雇傭。
當然。
那基本都是以普通人為主的組織。
這樣即能保證收入及任務來源,又能確保自身安全。
做出這種選擇的詛咒師不算多,但的確存在。
其中,在知曉世界另一麵、並在暗中不斷招攬這些詛咒師的非法犯罪集團裡,有一個存在相當的積極誠懇。
——那是個奇怪的組織。
富可敵國,在世界各地都有勢力,但神秘至極,組織連個名字都沒有,其中的核心成員,都以酒名為代號互相稱呼,並且各個都有一定的保密意識,彼此間走在路上擦肩而過,都未必能意識到對方和自己是同僚。
甚至有的成員在內部工作了幾十年,都還不清楚組織究竟有多少人、涉及多少行業、組織的目的及首領的身份又是什麼。
那是個將隱秘貫徹到底,如同一大團迷霧般的存在。
不過。
對於答應邀請的詛咒師而言,他們基本不會在意這些。
不限製人身自由,隻要能夠保持通訊就OK。並且錢給得爽快,讓他們肆意屠殺的有趣工
作源源不斷……
那個組織開出的這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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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經驗還算豐富的詛咒師,同時也是裡世界有名的職業殺手。
他今年就剛巧和那個神秘組織搭上線,接了不少對方給的活。
報酬多,任務也不算難——目標基礎情報居然能直接給,他就隻負責殺人就好——所以岩佐幸加還蠻喜歡這個雇主的。
他自然也收到過那個神秘組織的邀請,但岩佐幸加沒有答應加入其中。
會選擇長期受雇於普通人的詛咒師很少很少。
因為這往往會被同行視為“淘汰者”與“恥辱”。
岩佐幸加拉不下這個臉,所以覺得就這樣維持普通合作關係就挺好。
一般來說,他更偏向於接殺人的工作。就和裡世界的其他職業殺手差不多,目標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但在足夠的利益吸引下,他偶爾也會對上咒術師。
例如三個月前,岩佐幸加碰巧在路上遇見了「窗」的輔助監督和他們身邊的咒術師,然後意外的偷聽到了傳說中的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的線索。
宿儺的手指,總共二十根,是目前咒術界已知的最為邪惡可怕又強大危險的咒物:每一根手指都擁有龐大到驚人的咒力,對生物來說是即死的劇毒,無封印狀態自帶吸引咒靈的作用,而一旦被咒靈吞噬、吸收調用其手指內的咒力脫胎換骨,就會使該咒靈的實力至少晉升到特級水平。
……貨真價實的高危物品。
但哪怕危險,也依然有無數咒術界相關人士在懸賞這一咒物,其黑市的價格每年都在不斷的刷新著,可惜長年都有價無市。
畢竟咒術界回收了幾百年,也僅僅隻擁有了其中的五根而已。
剩下的十五根,至今都下落不明。
而現在。
……其中昂貴又難得一見的一根,就在岩佐幸加觸手可及的地方。
人性的貪婪,永遠是可怕的。
如果有50%的利潤,人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100%的利潤,人就敢踐踏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哪怕是死刑也能讓無數人前仆後繼。
對於本就走在刀尖上的殺手來說,危險永遠比不上利益。
所以岩佐幸加心生邪念,悄無聲息的動手了。
他殺死了輔助監督和他們身邊負責押送咒物的咒術師,將那被古老符咒纏繞著的手指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匆匆逃離。
岩佐幸加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咒術界追殺,所以前三個月裡,他一直都在躲躲藏藏。
直到聽說五條悟最近在出差,跑到了遙遠的衝繩地區——最大的威脅沒空理他,岩佐幸加便趕緊開始尋找買家,打算趁早將手裡的東西交易出去。
岩佐幸加擁有的時間不算多。
五億日元的開價已經算是很低的了,如果時機合
() 適,
翻個三倍四倍也能賣得出去。
但這畢竟是從咒術界手裡截下來的貨。
考慮到這個咒物的危險性,
咒術界的那群人肯定會窮追不舍,而隻要被發現行蹤,咒術界那邊會派出五條悟的概率極高。
因此為了安全,岩佐幸加隻能夠在這個“五條悟出差”的最佳時間點行動、儘快脫手,然後拿著錢去國外避避風頭。
所以在確定“那個組織”能夠立即掏出現金付款、並在當天就完成交易後,虛張聲勢討價還價了大半天的岩佐幸加,到底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約定的交易時間在今晚淩晨一點。
地點是——岩佐幸加臨時落腳的酒店的天台。
。
Gin這個詞的意思,是“琴酒”
擁有這個“雞尾酒心臟”之稱的酒名作為代號的男人,是岩佐幸加口中的“神秘組織”的殺手。
似乎是重要且深受信賴的骨乾成員,除了基本的暗殺工作外,他還負責了許多重要的機密任務。例如這次的咒物交易,也因為重要性而一如既往的被組織管理層分配到了Gin手中。
【那家夥,你應該清楚是什麼存在,記得把該帶的人帶上,拿到東西後第一時間送往第一研究所——朗姆。】
收到二把手的命令後,琴酒帶著搭檔伏特加沒有猶豫地前往了組織訓練室,在巡視了一圈後,他喊上了他眼熟的行動組中的幾人。
“萊伊,蘇格蘭,跟我來。”
琴酒低沉的嗓音這麼說道:
“有任務。”
。
詛咒師的事情,在組織裡也是機密。
雖然他們內部有兩三個術師,但知曉他們特殊之處的,基本隻有管理層和極少數例如Gin這樣的核心骨乾。
“交易?”
被琴酒喊過來執行任務的其中一人——萊伊在聽完這次的任務內容後,略微詫異地挑了挑眉。
他開口不解道:
“如果隻是一對一、麵對麵的交易,需要派那麼多人,甚至安排兩個狙擊手待命嗎?”
這次的交易任務,由足足五人完成。
其中包括以Gin為首的行動組:伏特加,萊伊,蘇格蘭。
剩下的最後一位,是發布這個任務的組織二把手朗姆派來的、似乎正在培養的情報人員:波本。
作為這次任務的負責人,琴酒要求萊伊與蘇格蘭在附近的狙擊點隨時待命。
而他、伏特加還有波本三人,則是負責去見麵地點和賣家接觸。
……除了琴酒以外,沒人知道這次交易對象的身份。
聽到這樣的安排,反複確認賣家那邊隻有一人,而且他們要做的並不是殺人滅口,真的隻是單純的交易工作後,狙擊手萊伊不可避免的提出質疑。
——這個陣勢,知道的是錢貨交易,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殺人越貨、從老虎口中奪肉呢。
“不該問的事情彆問那麼多!好好做自己
分內的事情,
”
琴酒冷哼了一聲,
沒有給部下解釋,隻是睜著狼一樣冰冷滲人的眼眸,含糊又警覺地說道:
“和那種家夥接觸,如果掉以輕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們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
“……!”在場的幾人頓時神情凝重。
犯罪組織核心成員·實際為FBI臥底·萊伊緩緩眯起眼,暗中思索道:真意外啊,那個琴酒,居然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岩佐幸加嗎?
那是什麼人?為什麼組織要那麼的慎重小心?
想著,他暗暗咂了咂舌。
——如果能夠近距離看看就好了。
遺憾的是,現場隻有他和蘇格蘭是狙擊手,必須要在狙擊點待命。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和伏特加或者情報組的波本換一換任務。
好在,為了隨機應變,他們兩個待命的狙擊手也允許佩戴無線耳機和其他三人保持聯係,因此多少能夠聽見那邊的談話。
……等到了狙擊點,周圍隻剩下我一個人之後,我就找機會將消息傳回去,讓人查查岩佐幸加這個人。
FBI臥底先生這麼想到。
另一邊。
代號“蘇格蘭”的男人和代號“波本”男人看似無意的對視了一眼,隨後平常地移開了目光。
。
淩晨一點。
雙方交易人準時無誤的抵達了酒店天台位置。
在欄杆邊沿,岩佐幸加聞聲扭頭,隨後吊兒郎當地對著過來的三人招了招手。
“喲,好久不見,Gin。”
“不必要的談話就免了。”琴酒步伐停在十米開外:“我們要的東西呢?”
“這呢。”岩佐幸加從口袋裡拿出那根被符咒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指,然後晃了晃:“我要的錢呢?”
琴酒看向另一邊。
拎著手提箱的波本微笑著邁步上前,然後將手提箱打開,露出裡頭的鈔票。
“成交。”掃了一眼,確定數量大差不差,岩佐幸加就想邁步過來。
琴酒忽然開口:“你等等。”
岩佐幸加:“嗯?”
琴酒轉頭看向金發的同僚:“波本,你過去拿。”
岩佐幸加頓時百無聊賴的聳聳肩:“真是一如既往的慎重啊……不用那麼緊張也無所謂吧,我大多數時候還是很講究信譽的,而且,保持距離又有什麼用呢?”
琴酒沒理他,手中依然握住了槍。
波本看了看雙方,聽從命令地上了前。
他率先接過了那個奇怪的、被看上去很古老的符紙包裹著的交易物。
暗中觀察著麵前男人的神情,波本發現對方似乎完全不擔心他們會拿了貨反悔。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確定對方隻有獨自一人,波本百思不得其解。
但想歸想,他行動卻並沒有任何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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