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警戒線, 家怡找到譚三福。
媒體人和圍觀市民正伸長脖子打探消息,看到家怡走過來, 儘皆朝她湧來,想要湊近問上兩個問題,引起她的注意。
家怡朝著其他人點點頭,便對譚三福道:“三福哥,黃sir有重要事要談,我需要回一趟警署。這裡就交給你了。”
“我?”三福有些詫異地挑眉。
“跟進在這個時間段、現場內外, 可以做的所有工作。不要被冒出來的看似最緊迫的問題牽著鼻子走,時刻都要自主地篩選任務的重量級,根據自己的判斷,去有先後順序、有側重點地,追蹤可能出現的最核心證據……”家怡將自己的工作邏輯講給三福後,抓住三福哥的肩膀捏了捏,才沉聲道:
“我知道你早已準備好了。”
“……”三福抿唇盯住家怡的眼睛, 十幾秒鐘後才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肅起表情。
他雙腿並緊,發出啪的一聲,下一瞬手舉到頭側, 無比莊重地朝家怡敬了個禮, :
“Yes, madam!”
家怡點點頭, 不再停留, 穿過人群,坐上快樂王子加速折返警署。
……
黃警司辦公室裡,他最愛玩的中式熏香被點燃, 這次的熏香造景是個小仙山。在黃sir的一通專業操作下,嫋嫋煙氣順著小仙山盤旋向上,如一條白色的上古巨蛇盤山出世,正朝九天之上衝刺。
“情報科等部門查探,的確有人對海歸的胡德海女兒胡天月欲行不軌,但是在情報科追蹤過程,嫌疑人被跟丟,由於現在並不確定嫌疑人到底有多少,加上他們尚未真的行動,警方並不能對他們進行全社會層麵的追緝。
“胡天月現在可以說是陷入到隨時可能被綁架的危險之中了,胡先生雖然請了幾位專業保鏢,但這些男保鏢並不能完全安了胡先生的心,再加上男保鏢到底不能24小時貼身保護胡天月小姐……所以……”
黃警司目光從熏香煙氣中轉向家怡,遲疑了下才繼續道:
“警隊現在派你親自去貼身24小時保護胡天月小姐,就在胡德海的彆墅中,不得離開。必須成功,不能失敗,直至警方捉到欲對胡天月小姐實行綁架的團夥所有人,或警方確定警報解除為止。”
家怡微微皺起眉,“黃sir,B組才接到一個凶殺案,有理由懷疑凶手可能再次犯案,我必須留下儘快破案才行。更何況,我對保護重要證人或其他重要人士並不在行。能不能請其他更專業的、有這方麵經驗的人去執行這個保護任務呢?”
“胡先生專門找了警隊1號長官,點名你出馬。”黃sir表情無比嚴肅。
家怡與黃sir對視幾秒,接收到對方不容置疑的意味,明白這是一號長官下達的命令,不光是她,連黃sir也毫無反抗的餘地。
“好吧,黃sir.”家怡抿了抿唇,“什麼時候開始任務?”
“就現在。”
…
…
家怡也算住過不止一棟彆墅了,但如施勳道1號樓王彆墅這樣奢華的真的沒住過。
施勳道1號彆墅與2號以後的其他施勳道樓盤彆墅距離都很遠,它像一棟獨立建在山中的城堡。
在香江太平山寸土寸金的地段,能有一個獨棟帶大院子的彆墅已算超級了不得,施勳道1號甚至在大院子裡,有兩套彆墅樓隔一個以遊泳池為中心的小園林相望。
“老爺原本住在東廂彆墅,不過自從大小姐回國,他就跟大小姐一起住到西廂彆墅來了。”引領家怡進彆墅的管家,一邊走一邊給家怡介紹彆墅環境,以方便她更好地掌握胡家狀況、保護大小姐安全。
家怡一邊聽一邊做記錄,管家又繼續道:
“大少爺已經成家,現在住在跑馬地彆墅家中。小少爺和小小姐也是住在西廂彆墅內,但他們白天要麼在學校,要麼在做專業補習,通常隻有晚上才在家。
“老爺白天也多在外打理產業,以前隻有夫人不出門社交時,才會白天在家。
“……現在大小姐回國了,因為有人欲對她綁架,所以每天被保護在家裡,夫人就也取消了所有社交,陪她在家。”
“其他幾位小姐少爺都有人陪同保護嗎?”家怡問,綁匪想要的是胡德海的錢,之所以最初將目標定在胡天月身上,很可能是因為對方才從國外回來,身邊沒有固定的保鏢團隊。現在胡老先生對胡天月專門進行了保護,綁匪很可能會將目標改為對胡家其他孩子。
“有的,警隊派了情報科和特彆專員對其他少爺小姐進行保護,老爺也請了多名保鏢時刻跟隨。”管家解釋道。
家怡點了點頭,警隊做事還是很穩妥的。
…
…
灣仔軍器廠街1號的O記總部-方鎮嶽高級督察辦公室,沙展劉達敲門進入,敬禮後簡單打量了下辦公室內狀況,才邁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這間辦公室很簡潔,東西很少,一個裝滿文件的櫃子,還有一個書櫃——書櫃裡擺著許多舊報紙,熟悉方鎮嶽的人都知道,那些報紙全刊登了易家怡督察照片的。
劉達坐下後,向右轉頭還能看到一個支在桌上的相框,裡麵鑲嵌著方鎮嶽和易家怡的合影。
“方sir,情報科和線人都傳回了新消息。”劉達將手中整理好的文件拆分擺在方鎮嶽麵前,“這是情報科遞交的,這些是我整理的線人線報。”
方鎮嶽從左開始閱讀文件,劉達則根據他的閱讀做一些補充說明:
“Tom張近期頻繁與一些外國勢力接觸,具體在籌謀什麼還無可查。”
“線人線報整理好後,基本上可以看出,Tom張是在市內布局一個運輸鏈,他似乎要將什麼東西運出香江,或者也可能是從國外運進香江。”
“他們想運輸的東西應該非常重要,保密級彆很高,情報科想儘辦法也沒能打聽到更進一步的消息,甚至不敢再冒進盯梢。Tom張這次的反偵察做得很到位……”
方鎮嶽一邊看,一邊對劉達點頭,待全部看完後,他才轉開視線進行思考。
“東南亞那邊有什麼動向?”放下文件,方鎮嶽追問起其他信息。
許多事情想做判斷,必須將視野拉得更廣闊才行。
現在他們判斷Tom張或許是要運送一批度品進香江,或是過香江運輸到其他地方,必須要確認更多信息和線索,才能確定。
任何事情,哪怕再緊急,也不能妄下定論,這是方鎮嶽一貫的處事風格。畢竟,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走錯方向,往往比不動更加危險。隻是有些人無法承受‘不動’帶來的外界壓力,才常常‘妄動’,甚至因為走錯方向而跌落懸崖。
方鎮嶽是穩得住的,他一向如此。
“我去查一下。”劉達站起身道。
“先不急。”方鎮嶽伸手壓了壓,劉達又坐回去,“你帶上嘉欣和家輝去查一下曆往跟Tom張有合作往來的國家的販度鏈,探一探那些人的動向,是否的確有頻繁跟香江地頭某些人接頭的行為。去找一下O記湯宗禮督察,詢問一下他們正跟進的緝度任務裡,有沒有與Tom張有關的信息鏈。”
“OK。”劉達一邊點頭,一邊記錄下方鎮嶽的命令,隨即抬頭望著方sir,等待對方後續的安排。
“最近也有部分蛇頭要從內地偷渡一批女性到香江的消息,掃-黃-組正跟進這樁案子。你讓John和邁可聯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