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初, 天氣越來越熱了,大概因為天氣熱了,連壞人都沒狀態做壞事。
三四號忽然有個大升溫, 簡直比夏天最熱的時候還要熱, 人都要烤化了似的,整個警隊都在熱氣騰騰的天氣裡沒精打采。空調開到最大,對於家怡這樣的人來說,就是出門化成水, 進警署又凍成冰。
真是冰火兩重天的體感, 要不是每天努力強身健體, 抵抗力強大, 隻怕早感冒生病了。
熱天氣持續了一周左右,香江又迎來台風天。
大風大雨大浪,吹撲得整座小漁村東倒西歪,靚妹仔們連穿裙出門都不敢,畢竟, 裙子是用來遮腿遮內-褲的, 可不是用來被台風吹起來遮頭又遮臉啊。
台風最靠近香江的日子, 家如的學校都休了課,家俊居然還是背著書包出門。
家怡要開車送他,他又不同意。
看著小少年穿著雨披在大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家怡心裡直忐忑,忍到要上工時終於還是不放心, 給學校打了電話問能不能請假。校方卻表示很奇怪,今天明明為保學生安全,休假在家的啊。
家怡腦子簡直要炸開,小家俊今天根本沒課, 那台風天跑出去乾嘛?
難道是不知道今天學校不上課嗎?還是忘記了?
她於是開著車順上學的路去找他,根本沒看到人不說,車還差點被一個歪倒的垃圾桶翻滾著砸到。
心裡突突的跳,家怡給嶽哥打電話請了半天的假,開著車在深水埗四處找人,急得快要報警,中午才接到家如的電話,家俊回家了。
從車庫趕回來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家怡,看到了同樣濕漉漉的小少年。
兩人洗過熱水澡時,家棟哥也從易記趕了回來,三堂會審。
家俊卻仍像個鋸嘴的葫蘆,隻講自己無論如何都想去看台風天的海,於是自己一個人跑去碼頭看浪。
台風天看怒海。
“……”家怡氣得額角一陣陣的抽痛,最後家棟哥教育了家俊幾句,家俊才向哥哥姐姐們道歉,講自己以後一定不做這樣令他們擔心的事了。
道歉後又拉著家怡的手,湊到她身邊挨挨蹭蹭的坐著,雖然不講話,卻也融化了家怡的心。
一家人於是在台風天裡躲在家中,圍桌吃火鍋。
外麵狂風呼嘯,家裡暖洋洋的很寧靜。
隻是家怡每每看向家俊,心裡總覺得很古怪。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在家俊保證自己以後不再讓他們擔心時,表情好似很悲傷似的。
他明明是去看海卻說是去上學,說了謊又令家人擔心……家俊一向很懂事,愧疚應該是有的,可為什麼會悲傷?
他又沒真的因為台風天看海而受傷。
她雖然為找他奔波了一上午,焦心又害怕,但到底沒真的遇到什麼倒黴事,他也好好的回來了啊……
揣著這樣的心思,家怡開始觀察小家俊。
第二天台風小一些,全港各處都開始複工,家怡也如常上班,手裡還拎著一捧濕漉漉的玫瑰。
沒有案子,大家就一起去檔案室讀舊案宗。
方鎮嶽看十年前五年前的懸案,其他人讀老探員的案件報告,學習其他探員的偵緝邏輯。
檔案室裡的空調有些不給力,對於方鎮嶽幾人來說有些熱,家怡卻覺得正好。
劉嘉明坐了一會兒有些心浮氣躁,忍不住拿讀過的檔案當扇子扇風。
中間,他甚至還流了鼻血,跑去衛生間洗了半天鼻子,各種止鼻血的方法都湧上了,才在鼻孔裡塞著個象牙般的衛生紙卷,懨懨地回到檔案室。他實在很想回B組辦公室啊,吹著空調喝著重回市場的易冰樂,那多逍遙。
但抬眼瞧見家怡專注地閱讀,時不時記筆記思考,又扇了會風,乾脆也沉靜下來,專注看文件、記筆記、思考、對比複盤自己的邏輯和工作,整合所看到的進行學習和提升。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中午大家一起點了樓下的麵和餛飩。老板人很好,帶著侄子將餐點送進B組辦公室,不用探員們頂著太陽過馬路去吃。
大家一邊喝熱湯,一邊吹空調,隨便找個話題就能聊得很開心。
今天的午餐話題是古怪的易家俊。
“哪有人台風天去看海?又不是瘋了,被風一吹,浪卷走了,屍體都不找到。”Gary話才說完,就被九叔拍了下後腦勺。
“會不會講話啊?抓緊吃麵,吃完了去跟關二爺道歉、上香。”九叔白他一眼。
“嘿嘿,知道了,九叔。”Gary縮頸傻笑一聲,又繼續吃麵。
“是很奇怪,以前家俊從來不會說謊的,又是為了台風天看海,這就更古怪了。”家怡咽下一顆餛飩,雙眉忍不住顰起。
“那有什麼奇怪的,我青春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