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易沙展好犀利【2合1】(1 / 1)

鮮記冰室外逐漸變得嘈雜, 一些被劉嘉明錄過筆錄的中午食客並未離開,而是坐收媒體的紅包,將中午見到的所有一切儘皆講給傳媒聽。

文筆好,又很懂得講故事的食客, 便添油加醋, 將當時一切都渲染一番。

女沙展一掌拍在桌上, 不隻是發出巨響而已,女沙展更加不可能覺得手疼。當時的狀況, 其實是這樣的:桌子一下就被拍裂開,斷成條條木板和桌上叉燒包一道跌落滿地。

又或者是這樣:女沙展一掌拍翻了厚達10cm的大桌案, 桌上的美味被彈飛到滿屋都是, 場麵如武俠小說中如出一轍……

媒體人的筆刷刷刷記錄, 如獲至寶。

“到底是為什麼出警,又為什麼將老板捉捕呢?”媒體人的問題也似探員推理一般,層層剝繭。

“店裡的美食原材料有問題啊,用的不是豬肉,是貓肉狗肉哇, 怪不得街坊們老是丟貓丟夠的, 真是無良商家!”食客信誓旦旦說著他們根本不確定的‘答案’。

“不是啊,是警察早就知道鮮記老板大腳強夫婦被他們的好徒弟綁架啊。什麼叉燒包的食材有問題啊, 不過是詐一下綁匪而已啊!”

“哈, 得了吧,往條子身上披金呐。明明就是這幫拿納稅人錢,卻不乾事的差人們想吃霸王餐了。年輕老板不懂變通嘛, 就吵起來了,現在好了,硬被扣上什麼凶手啦、綁匪啦的帽子啊, 慘了!好慘呐。”

警戒線外於是越來越吵鬨,軍裝警儘管一直在驅逐圍觀群眾,但那邊被驅逐了,這邊又聚攏許多人,收效實在不大。

直到收到Wagner案情通告文件的公共關係科同事抵達現場,將媒體人聚攏安撫,吵鬨聲才稍微收斂些許。

外麵噪聲起又落,冰室內卻始終凝著寒氣,有一種與外麵分隔兩個世界般的靜。

法證科的同事們窸窣工作,隻偶爾低聲交流,更多是手中器具、證物袋發出的聲音。

家怡則握著聽筒,在拋除雜念靜思。

直到話筒對麵人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她才清了清喉嚨,示意自己將要開口。

轉頭忽然瞄見斜靠在櫃台另一側的徐少威,冷冽的眼神和通身尖銳氣氛讓家怡微怔。下一瞬明白過來,他大概是在擔心她被對麵的長官們為難,正為此感到憤慨不平。

舒展開長眉,她朝著徐少威淺淺一笑,伸手拍拍他手臂,在他聚焦在自己雙眼時,她緩慢點頭,無聲安撫這員情緒總是擺在臉上的下屬探員。

“……”徐少威從記憶中抽身,不自覺在她視線中站直身體。

家怡短暫與他做眼神交流後,便收回視線,不再猶豫,直白開口道:

“B組沙展易家怡,特向督察Wagner和警司黃中城彙報此次偵緝過程中,關於黃祥傑的審訊計劃。

“我們沒有立即審訊黃祥傑,而是將他丟在審訊室裡晾了幾個小時。

“在押走黃祥傑的第一時間做這個決定,理由是黃祥傑被抓時大喊無辜,稱自己很害怕。一個人在這個時刻還懂得當著圍觀群眾的麵,打同情牌,就知道他不會積極配合審訊,甚至很可能會拒不開口。

“警署幾十年檔案中關於犯人的描述可以作證這個判斷。

“所以我乾脆讓三福關押黃祥傑後,一句問詢也不要有。全程探員要比凶嫌更安靜,就是要布**陣,讓黃祥傑不知道探員兜裡藏著的牌是什麼。”

對麵座機邊的黃警司轉眸乜了眼Wagner,Wagner並未注意到黃sir的小動作,他正垂眸認真聽家怡的邏輯分析。

而專家Tannen,哦,他已經翻出小本本,坐在桌邊認真做起筆記來了。

電話對麵,家怡的闡述仍在繼續:

“這幾個小時裡,他會猜測警方審訊時的對策,但更多的一定是因為心虛而生的各種負麵想象。

“審訊室的設計就像個鐵匣子,裡麵隻有鐵桌子和鐵椅子,還有一扇窗後不知到底站著什麼人的單向窗。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向被審訊者施壓,黃祥傑處在這樣的環境中,與一個葫蘆裡不知賣什麼藥的探員對峙,不可能有什麼正麵情緒。

“他會不斷猜忌,各種負麵的想象會令他愈發緊張和慌亂。即便真想出什麼被審訊時的應對之策,隻怕也會因為思考時不夠冷靜而錯漏百出。

“以及,黃祥傑會無法克製自己的去猜這幾個小時裡,警方在做什麼。

“警探們一定是在勘察和推理吧,警方到底已經知道多少、得到多少證據了呢?

“經曆了這些心理折磨後,他心存忌憚地麵臨審訊,一定比剛被抓來時更心虛慌亂。”

家怡深吸一口氣,在徐少威專注的眼神下,一字一頓道: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警方需要找到凶手精神最虛弱的時段,再以雷霆手段進行這關鍵的第一次審訊!”

電話對麵的三位長官仍沉默著,黃警司品味出家怡話中另一層意思,那就是‘被抓的第一時間,黃祥傑篤信警方不可能掌握任何證據,那才是他最自信、最難搞的狀態啊。’,這與他的判斷截然相反。

他都能品出這個意思,Wagannen當然也一定get到。

長長吐出一口氣,他乾脆也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垂眸斂去情緒,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居然真有這麼詳儘的一套邏輯基礎……

“另外,在隨著現場勘察的更進一步,又鞏固了我對這個決定的信心。”家怡居然還沒有講完。

電話對麵的黃sir因為被駁倒,實在沒辦法開口問詢是什麼鞏固了她的信心。

而Wagner雖然很想讓黃sir知道他對家怡的信任並非毫無道理,卻也不想瘋狂打長官的臉。他就算再死板,也不至於這麼沒眼力,是以也未急著開口追問。

隻有一心求知的Tannen在這一刻完全無視了另外兩人的心情,坦率開口:

“易沙展,現場勘察到了什麼?”

“一方麵,黃祥傑租住的半地下室當房沒有續租,另一方麵,鮮記冰室後麵的兩間臥室和一間小廳都沒有黃祥傑的生活痕跡。法證科的大光明哥初步判定,黃祥傑這些日子沒有回暫時還未到租期的當房住,是住在了冰室前廳桌上,或者後廚,或者另有一個其他住處。

“T-sir,從這些線索,你讀到什麼?”

家怡鬆弛倚在櫃台上的手臂收回,整個人都因為某種期待情緒而振奮起來。

電話對麵原本坐在椅子上記筆記的Tannen立即站起身,蹲到座機邊,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

“第一種判斷,是他個性具有矛盾性,一方麵想要剝奪大腳強原本的幸福生活,取而代之。另一方麵又不敢貿然住進大腳強夫婦的住處,心底仍有對死亡和殺人行為的抗拒。”

“是的,如果是按照這個方向去判斷,我們可以得知凶嫌兒時應該是受過比較好的家庭教育的。有三觀無太大偏差的家長,潛移默化間向他灌輸過‘不要傷害他人’的觀念。”家怡立即補充。

Tannen也逐漸興奮起來,他雙手扒住放座機的小桌,雖然家怡根本看不見他,他卻仍不自覺地用力點頭,然後快速接話道:

“第二點判斷,就是凶嫌還有一個藏身處,那裡非常隱蔽,是一個藏起屍體頭部等部位的好地方。同時他也住在那裡。”

“是的。”家怡未我話筒的手在桌上輕拍,立即道:

“那一處地方可能有兩個功能,第一是藏屍,或者埋屍。第二是他的一個心靈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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