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以往與戚拙蘊在一張床上睡覺的時候,他都是無所謂的。

他想,反正監護人能夠忍受挨踹,自己非要跟著他一起睡覺,他頂多在內心為自己的睡姿不規範,小小的抱歉一下。

再多的感情,一點兒都沒有了。現在沈禾才發現,從前盲目的縱容是不應該的。

不論他是作為一個被監護人看護長大的孩子,還是作為跟大哥關係很好的小弟,他都需要一定屬於自己的空間,來消化自己一些感情。

從前沈禾自詡感情消化能力極好,天大的事,他隻要調轉自己注意力,將一些事情往好的方麵想,叮囑自己不要囿於無法改變的事實,就能恢複平靜。

就像是他穿越,永遠看不見他的親人朋友們,經過這麼多年的自我調節,他已經隻是偶爾還會想念他們,不再為此難過。

現在他發現,他對自己是有些高看的。

也或許是引起他感情波動的主要元凶,不管不顧,一點兒空隙都不留給他的緊貼他身邊。根本不給他調節自己情緒的機會。

沈禾背對著床外沿。

為了阻止戚拙蘊這廝今夜再度□□,他閉眼大字形,躺在床榻邊,努力不給戚拙蘊留位置,也讓他不好將自己推進床內側。

鑒於今日是戚拙蘊的生辰,沈禾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說拒絕的話,所以戚拙蘊來時,對上的便是閉著眼睛,裝睡覺的少年。

戚拙蘊站在床頭,看了一會兒。

他存在點捉弄的壞心思,在床沿坐下,心想不知道這回他家禾大人是在憋什麼小損招。裝睡就罷了,好歹該裝好一些,彆讓人一眼就能發現。

戚拙蘊唇角勾著,他今日心情好,思緒有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活躍與不著調。他惡劣的湊近少年的臉,觀察他鴉羽般的長睫。呼吸拂過少年麵頰,睫羽不受控製的微微顫動著。

“禾禾?今日怎麼這麼早便睡著了?”青年的嗓音聽起來疑惑。沈禾努力克製自己的生理衝動。

他在內心瘋狂呐喊,不要臉紅!千萬不要!哪個睡著的人會臉紅的啊!!內心再如何狂喊,白皙綿軟的麵頰上,仍舊一點點爬上粉色。

沈禾感到自己臉頰發燙,一陣絕望。

要不還是他自己睜眼吧,免得被戚拙蘊叫穿了更尷尬。誰想下一刻,一雙臂膀穿過了他的腰

背,將他摟進懷中。

青年的嗓音落進他耳中: “手腳都伸在外頭,發熱了麼?”

而後,額頭被溫熱的皮膚貼住。

那不是戚拙蘊的手,沈禾很清楚。

大約是他的額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戚拙蘊鼻息落在他鼻尖上的溫度。沈禾心臟又開始發瘋。

沈禾心說,哥這是病了吧?心臟病先兆?

古代心臟病是妥妥的絕症吧?

沈禾心中不著調的想著,臉頰越發灼燙。好在抱著他的人沒有一直維持這個姿勢。

沈禾被小心翼翼抱著,放到了床內側,手臂被人握著,放回被子中,掖好被角。而後身邊的位置一沉,有人躺了下來。

再沒有旁的動靜。

隻有清晰入耳的呼吸聲。

沈禾聽著呼吸聲與自己不知道發什麼瘋的心臟,一時半刻竟然覺得睡不著。

他那良好的生物鐘死哪兒去了,這種時候怎麼不立刻送他去跟周公見麵?

沈禾緊張又焦躁,他很難用一兩個詞語,一兩句話來說清楚自己在緊張什麼,焦躁什麼,總之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種從未有過的詭異狀態。

可能是因為發現了某種,自己不該做的事,卻在不經意的時候已經做了。那種犯錯後,焦慮等待審判,等待對他錯誤的懲罰。

他忐忑或焦躁的時候,就想扣手指,或者做點什麼其他的動作,來緩解他的情緒。

偏偏現在不能。

沈禾開始懊惱,一步錯步步錯,早知道就不該裝睡!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應該隻是錯覺吧?

他又不是真小孩,早多少年就是個成年人,實在是要產生這種感情,不該是幾年前對方長大成人的時候,就該有感情嗎?

現在跟幾年前有什麼不同?

無非是他的身體進入了青春躁動期,激素跟旺盛的精力讓他不對勁,產生一些錯覺很正常。畢竟他的性取向是這方麵,躁動的時候產生一些不該有的錯覺,也是勉強可以原諒的不是?嗯嗯,九成九是這樣了,等到這段躁動期過去,他就能擺脫影響,恢複正常了!

沈禾成功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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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安定的陷入睡夢中。

他在睡意籠罩自己前,還想,能睡得著,果然就是激素影響。啊這讓人煩惱的激素。

哥怎麼會是犯這種錯誤的人呢?一準兒不是啊!

他呼吸變輕,身邊的青年湊近,也無知無覺的安睡著。所以,眼睫被蓋下一個珍惜的親吻,都沒能察覺。

沈禾確定這是個夢境。他似乎是在上帝視角,圍觀這個夢。

夢裡他清楚的瞧著戚拙蘊走進他的房間,掀開他被子,將他送到床榻內側,自己躺了上來。他能知道戚拙蘊是笑著的,黑眸溫柔,好似能夠包容他的所有,永遠都對他這麼溫柔。且隻對他一個人這麼溫柔,獨一無二的。

誰不愛被偏待呢?

沈禾是個普通人,他不能免俗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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