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睡了一日。
第二日告假在家中。
中生舍卻因此,掀起軒然大波。
"你們可曾聽聞昨日的事?"
"你是想說臨江閣那事?"
"是啊,我聽人說,允王世子當夜便入了牢獄,不知道第幾日能夠放出來。"
“按照我朝律法,官員與世家子弟均不得狎妓,雖然世家子未入仕,未有功名在身前,刑法要輕許多,但也不是幾日便能放出來的吧?"
“你懂什麼?尋常世家子自然要老老實實按律法來,可允王世子姓戚,皇親國戚,難不成還真叫堂堂世子為了這等小事在牢獄待上幾年?"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再說了,什麼叫‘這等小事’?據我所知,允王世子狎妓可不是一時興起,他慣愛在臨江閣,多逛過幾次臨江閣的,誰人不曉得允王世子與江知同他們喜歡攢局?"
午間正是學生空閒的時候,一群人未能出課堂,竟然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
五皇子沉著臉。
六皇子湊到他跟前問: “五哥,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聽說你昨日也在臨江閣。”
六皇子問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四周爭吵的人驟然一靜。
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五皇子身上,想要探尋這究竟。
五皇子皺眉: “看我乾什麼!?”
他隻是剛巧在對門,他也姓戚不錯,可他又沒有狎妓這種不良習好,看他乾什麼?看他能知道允王世子得去牢裡蹲幾天嗎?
六皇子縮縮脖子。
他就是問問,好端端的乾什麼那麼凶。
五皇子忍了忍,沒忍住,道: “此事自然按律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彆說他隻是皇親國戚,他便是皇子,也得去牢裡蹲著。"
五皇子說: “誰讓他去招惹沈禾的,自己找死。”語氣中夾雜著濃鬱的煩躁。還有那江知同。
腦子是恭桶嗎?!
帶沈禾去跟允王世子那樣的人摻和,真以為沈禾與他們一樣。五皇子稍稍一想,多少也能夠想到一些江知同他們的打算。
r />無非是知道沈禾身份地位較之尋常世家子不一般,所以想將沈禾拉上一條船。可他們卻算錯了一點,太子皇兄對沈禾的看重程度,比他們以為的還要重。
若真將沈禾拽上一條船,沈禾腦子摸不清,跟著他們玩弄妓子,太子皇兄恐怕不會因此睜隻眼閉隻眼,而是會將他們都想法子給殺了。
五皇子有時候覺得沈禾性子天真,天真到蠢笨的程度。
有時候又覺得,正是沈禾這性子,才能讓他在大皇兄手裡,滋潤的活到現在。想到這裡,五皇子頓時回憶起自己在沈禾身上吃過的虧,臉色頓時綠了。沈禾蠢,他連沈禾都乾不過。
實在是可惡!
五皇子抿著唇角,大步往外,出門前冷冷瞥了六皇子一眼: “你愣著乾什麼?出來!”
六皇子: "……"怎麼了,今日沈禾不在,他五皇兄不挨欺負,所以不通暢了是嗎!??
五皇子離開,寂靜的室內才恢複活動。
有人小聲嘀咕: "不過是議論一二。五殿下平日裡不是與沈禾最不對付,今日是怎麼……""就是因著不對付,瞧允王世子沒讓沈禾吃癟,所以心裡不痛快吧?"
"喊,你們知道什麼。打童舍的時候,五皇子便與沈禾如此了。他們倆不對付是假,互相撩毛的冤家是真。”這位是童舍便與幾人同窗的公子哥之一。
他與沈禾關係很不錯,或者說在童舍的那一群人,與沈禾關係都過得去。扔下這麼句話,他撇嘴,很是不屑與這群人多說似的,拽上兩個朋友一道離開。
中生舍如此。
太學也沒消停多少。
太學中的學子要更為龐雜。
童舍與中生舍是給京城中,那些地位權勢極高的子弟們,特設的書院。太學則不然,是天下學子的學府。過了院試,中秀才後,才可入太學。
對出身品階倒是也有所要求,但為了廣納人才,門檻相對低了許多。
那些出身較為低微,對京城中知之不多的外地學子,在聽聞此事後聚在一起議論不休。他們知曉的詳情不夠多,大半是臨江閣下麵兩層的散客傳出來的風聲。
"聽聞允王之子被打得極慘,斷了兩條腿!那位沈小公子也鮮血淋漓,被打得破了
相!嘖嘖。"“權貴相爭,如此說來,這位沈小公子連世子也敢打,倒是個脾性大的。”
“且瞧著,此後京城中誰人還敢招惹這位沈小公子,招惹前還得掂量掂量,連王府世子人家都照打不誤,自個兒的身份比得過人家世子不成。"
一群人哄笑起來。
柳崢三人: "……"
柳崢扶額,低聲說: “真是以訛傳訛。我母親昨日親自去了府衙,見過小禾,他並無什麼大礙,哪裡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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