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市火車站,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女孩兒登上火車,半個小時後,火車動了起來,在哐哐聲中朝前方駛去。
九個小時後,火車停靠在瑞芝市火車站,從火車上下來,離開火車站,此刻的瑞芝市正在下雨,天陰沉沉的,雨嘩啦啦往下落,連綿不絕,似根根細線將天地相連。
不少人拉著行李箱在雨中穿行,小小的一把傘便暫且撐起了他們的一方天地。身後火車站內巨大的時鐘顯示著此刻的時間:早上七點二十三分。
女孩兒走到火車站門口角落,那裡有一個老人,在她麵前擺著一個紅色的塑料水桶,桶裡插著密密麻麻的雨傘。
“傘多少錢一把?”
“十玻納。”
“我要一把。”
蒼老的手接錢,年輕的手接傘,一觸即離,女孩兒轉身朝著公交車站走去。
瑞芝市老城區,因為連綿的大雨,凹凸不平的路上積了一灘一灘的水,車子飛快駛過,車輪濺起巨大的水花,引來路人的咒罵。
在不遠處是一個社區,名格爾,是整個瑞芝市最老的社區之一,這種老體現在整個社區的方方麵麵,從房子到地麵,從這裡的空氣到這裡的人。
路過一個垃圾四散的垃圾堆,即便是連夜的大雨也沒能衝刷掉這裡的汙濁,女孩兒麵不改色地繞過地上的一堆不明物,徑直走向了一棟房屋。
不同於新城區的高樓大廈,老城區最高的建築也不過七八層,或許在當年算是高,但在現在這一幢幢房屋活像是長相醜陋、不修邊幅、垂垂老矣的侏儒,跟光鮮亮麗的新城格格不入。
樓裡走出了兩個人,是一對母子,他們打著斷了兩支傘骨的傘,老舊的深藍色傘布耷拉著一角,在雨水的衝刷下不停晃動。
女孩兒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走進樓裡,收起傘,她一步步走向七樓,雨傘上的水滴一點點滴落。叩叩叩——
七樓,女孩兒敲響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很快,門從內打開,門後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孩兒,她說: “你回來了。”
明明相貌年輕,最多不過二十來歲,聲音卻嘶啞得如同老者。
門外的女孩兒走進屋子,客廳亂糟糟的,沙發上坐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兒,看到走進來的女孩兒,喊道: “隊長,你回來了。”
她們的聲音同
樣喑啞難聽。
女孩兒取下鴨舌帽,坐在單人沙發上,開門的女孩兒也過來坐下,她問: “怎麼樣?電視台那個主持人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有這樣一家店嗎?"
被鴨舌帽壓得淩亂扁踏的劉海被主人隨意處理,女孩兒說: "有。"
"是騙子嗎?"另一個女孩兒問。
“不是。”
“那我們——”
劉海實在是沒辦法處理,女孩兒沒了耐心,重新戴上鴨舌帽,站起來說: “這件事情先不急,我們得先去解約。"
“可公司無論如何都不會跟我們解約的。”
鴨舌帽女孩兒的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不管用什麼手段,我們必須解約!"
"謝瓦利埃先生,真的麻煩你了,這孩子的眼睛又近視了。"謝白術有些詫異,看著淺褐色頭發的小女孩兒: “安妮特,怎麼又近視了呀?”
安妮特媽媽沒好氣說: “還不是看電視和看通訊器,每天放假回來都抱著通訊器看,怎麼說她都不聽。"
阿蘭驚訝道: "怎麼會呢?安妮特之前不是很認真地在保護眼睛嗎?"
的確如此,謝白術清楚地記得在那批治療近視的孩子中,安妮特算是最遵醫囑的一個了,她的媽媽也說孩子每天都會去戶外活動,也減少了看電子產品的時間,眼睛保護得很好。
安妮特媽媽歎氣: “彆說了,之前這孩子的確是這樣的,很聽話也懂事,可是年後突然就變了,回家完成作業之後也不出門活動了,要麼看電視,要麼看通訊器,也不知道她一天在看些什麼亂糟糟的東西。"
“才不是亂糟糟的東西,是四葉草!”安妮特突然說話了。“四葉草?”安妮特媽媽擰眉, "那是什麼?"
謝白術和阿蘭也是麵麵相覷,難道是看花花草草嗎?
安妮特大聲給這些大人科普: “四葉草是一個組合,她們分彆是恩佐、梅甘、維爾麗特,還有瑰拉!"
安妮特激動道: “四葉草是最厲害的組合,她們中年紀最小的恩佐十三歲就出道了,她們組合出道六年了,每個人都很會唱跳,每個人拿出去都是全能
型的歌手!"
在場的三個成人,以及旁邊給人發號碼牌的朵拉都是一臉茫然,所以這個四葉草是唱歌跳舞的?
最後,幾個大人終於明白了,原來四葉草是一個女子組合,搜索引擎上顯示三年前這個組合火了一次,然後就如同流星般墜落,很快就消失在了大眾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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