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邀請圖他們去自家的老宅裡玩,圖欣然答應。

老宅裡人還挺多,有之前跟秦魚和秦大母一起過來的,也有這兩天秦母先後派過來的,都老實的呆子宅子裡等著秦魚和秦大母的吩咐呢。

秦魚乘坐的馬車一到門口,就有四個守門人出來詢問是誰家的馬車,秦魚露出小腦袋,還未說話,其中一個老奴就高興的躬身叫道:"原來是公子歸家了,公子且稍等,老奴這就開中門,迎公子進府。”說罷就興衝衝的帶著其他雖然有些茫然但仍舊興奮不已的三個人回去開門了。

秦魚:“…哦。”

他撓撓臉頰,總覺著有哪裡不對,圖先下車,然後不由分說的將秦魚抱下來,牽著他的手立在台階下,跟其他少年一起抬頭看著這座並不古老但破舊的宅邸。

宅邸中門大開,宅邸中間的道路兩旁奴仆越聚越多,具都安靜的列隊直道兩側,躬身垂手低頭等著迎接主人進門。

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秦魚認識的,更多的,是秦魚不認識的。

秦魚見他們站的差不多了,就要抬腳向前走,被圖拽了回來。

圖捏了捏他的手,氣定神閒姿態隨意的站著,跟隨他的少年們也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門裡頭,即便有一二交談,也都彬彬有禮,並不失禮。

終於,後囿那老頭從直道儘頭走了出來,他小跑著上前,也不知道他都八十多歲的人了腿腳是如何跑的這般穩健的。他邁過門檻,稍微有些氣喘的走到離秦魚三步遠的地方,深深躬身拜倒: "老臣後囿迎接公子歸家。”

後囿是秦王宮當年分給秦家的家臣,他是良民,不是奴仆,是以自稱老臣。

秦魚上前一步,托著他的手肘,道:“起來吧,我跟大母不在的時候,辛苦你看家了。”

後囿仍舊深深佝僂著脊背,配合秦魚的身高,徐徐回道:“家中一切安好,家事井然有序,尚不算辛苦。”

秦魚點點頭,跟圖介紹道: '圖,這是後囿,我家的老家臣,他已經八十多歲了,非常長壽呢。”若是沒有秦王的那一番話,秦魚肯定會加上一句“曾經伺候過季昌先祖的”,給後囿增加身份上的光環,但有了那一番話之後,秦魚就打算以後再也不提季昌先祖的事了,也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忘掉他們家曾經政治不正確的事情,以免招致閒話聽了糟心。

/>又跟後囿介紹道:“這是太子的兒子王孫圖和他的好友們,他們都是我邀請回家做客的。圍翁,鴛媼可在?我需要她來為我辦一場宴席,宴請我的賓客們。”

後囿又跟圖見禮,然後才道: "駕媼聽見公子出王宮之後,就想著公子或許會回家看看,便采買了不少,也準備了不少公子喜歡吃的,足夠宴飲了。"其實是自從秦魚和秦大母進宮之後,後囿就派人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探視著王宮門口,因此今早秦魚一出宮門,後囿就得到消息了,他人老成精,未雨綢繆,想著秦魚或許會回家,便著人大肆采買了一番,還被駕媼好生埋怨了一頓,現在看來,他準備的真是太及時了。

秦魚聽了果然高興,道:“那就回家吧。”說罷就拉著圖踏上台階,邁過高高的門檻,進了大門。後囿緊緊陪侍在他大的左後側。

踏進宅邸直道,列隊兩旁的奴仆們深深彎腰行禮:"恭迎公子回家。"

秦魚腳步一頓,然後慢慢走過直道,一直走到中間的大殿台階之上,才轉過身來,道:"都起吧,各歸其位。”

眾奴仆們這才起身,轉過身來又是一禮,齊聲道:“唯。”然後躬身趨步退後,左右兩隊分開,消失在門牆簷柱之後。

此時此刻,秦魚才有了深刻的覺悟,他的身份,是真的有所不同了。

自從麵見秦王之後,秦魚就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秦王的眼睛,他以後的道路,起點跟以前肯定是不同了。

等到昨天晚上,秦王說要給他改氏之後,秦魚還覺著,不就是一個氏嗎,改了就改了唄,還能有啥不一樣的嗎?幾十年後大家都姓贏,說出去都是老贏家的人,沒差彆。

他見過、交往過的人,他們雖然有人叫他少子,有人叫他少公子,有人尊稱他為魚子,也有人尊稱他為魚君,但秦魚通通都將這些當做這個時代的人給他的稱呼,聽在他的耳中其實沒有任何感覺,就跟有人們稱呼張三叫‘老三’“三子”“三哥”“三郎”“小三”一樣,都是稱呼,能有什麼不一樣嗎?都是在叫張三這個人啊。

唯有此時此刻,不過是進門的一個儀式,突然就將這麼一個事實明晃晃的擺在了他的麵前,秦王所說的每一句話的分量都在此時此刻變的萬鉤之重,變成一道鎖鏈,牢牢的箍住了他的心臟。

秦王親自給他改氏,以後,他不再是秦家的稚子秦魚,他

已經是秦國大王親自承認的的秦國公子了。

秦國的公子啊!

或許後囿他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但以他飽經世事的眼睛所看到的,隻會比旁人人更多,再加上秦魚現在在櫟陽越來越響亮的名聲,才讓他決定搞了這麼一個鄭重的迎接儀式吧?

秦魚看看還在佝僂著脊背跟他齊平的後囿,深深的替他心累,他對後囿道:“圃翁去準備宴席吧,我帶著圖他們看看咱們家的宅院。”

秦魚敏銳的發現後囿的身體僵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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