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口中的“見喜”就是出花。
因為這病得過便不會再得,所以大夫總覺得反正早晚要得,那便是晚得不如早得,既然得了,那就道個喜吧。
然而這病一向凶險,鳳姐一聽說就全亂了心神,丟下手上所有的家務生意,手忙腳亂地預備起來●
剛開始,鳳姐偶爾還會想起手頭這樁那樁家務還沒交待出去,又想著脂粉生意剛剛起步,總還有不少未儘人意之處————鳳姐一時恍恍惚惚的,還總想著去分心他顧。
可不久巧姐那病發作起來,小小女孩兒燒起高熱,臉上起了痘疹,雙手則被大夫和乳娘用布帶拴著,不讓她伸手去撓,巧姐難受得無法入睡,小臉燒得通紅,小小的身體則扭來扭去,一刻都不得停歇……鳳姐看著親閨女竟如此難受,一顆心都要碎了。
畢竟她做的這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巧兒。
如果巧兒挺不過去,那鳳姐為了挽回危局而付出的所有心力,便再無意義。
一想到這裡,鳳姐便拋卻了心頭所有雜事,一邊抹淚,一邊衣不解帶地照顧女兒。一
賈璉也未遠離。他拒絕了鳳姐將他鋪蓋挪去外書房的提議,堅持要自己陪著妻女,反倒是將平兒給挪了出去,好讓平兒去代管那些鳳姐照顧不到的家事生意。
除此之外,榮國府財大氣粗,直接留了兩個醫生,就讓住在府裡,輪流給巧姐斟酌診脈下藥,連續十二日不讓家去。
這十二日裡,夫妻兩個幾乎嘗儘人間悲歡,一會兒哭,一會兒見巧兒好轉了又笑,一會兒憶起巧兒剛出生時的光景,一會兒又惱記著兩人小時候初見時各自的模樣……這十二日,在璉鳳二人心中,就真真如同一起過了幾輩子一般。
終於巧兒毒儘疵回,度過了一劫。
待巧姐複原,璉鳳這兩人貌似又恩愛了幾分。
*
這日反姐送了痘疹娘娘,榮國府闔家祭天祀祖,還願焚香,慶賀放賞。
各家親眷聽說,知道榮國府從此不再怕人打擾,紮堆前來探視巧姐。早上剛去了一撥,到了下午,竟是薛寶釵、林黛玉、甄英蓮三人,由薛姨媽和封氏陪著,一起到了榮府,先是見了賈母、邢夫人。她們再想拜見王夫人,卻得知今日王夫人進言去看視元春去了,見不到,於是小姐妹三人就都來找鳳姐。
鳳姐少不
得出來接著,謝了各位的關懷。她原想著寶釵此來,許是為了生意上的事,便要找個由頭,與寶釵單獨談談。但是賈母喜歡年輕女孩兒,難得見人來得這麼齊全,一定要拉上大家夥兒都在自己院兒裡坐坐。
鳳姐胳膊拗不過大腿,隻得招呼三春們也一起都來,太太小姐們齊聚在賈母院裡正廳坐了,鳳姐與李紈正要挨個兒奉茶。
正在這時,就聽外頭一陣響動。
眾人不用多想,都徑自抬頭向外頭天空中望去-
畢竟都已經習慣了,聽見聲音就知道是天幕。
【哈嘍大家好,歡迎來到“蘭蘭的紅樓直播間”,我是蕭蘭蘭。】
蕭蘭蘭那張俏麗的麵孔出現在天幕上,一頭短發清新目爽利,竟爾像極了"月份牌"上繪製的那個美人。
賈母一見是天幕,便曉得不妙:糟了!
她連忙目視鳳姐。
鳳姐微微搖頭,表示事已至此,已經沒辦法——隻能祈禱天幕"口下留情",乾萬彆說太多府裡的醜事。
賈母也感無奈,隻能斂下雙目,低眉小聲祈禱:“阿彌陀佛,蕭仙子嘴下超生……”
【各位小夥伴們,蘭蘭已經離開揚州,來到了一水之隔的六朝古都金陵。】
寶釵聽見這個最為激動,畢竟金陵是她的家鄉。寶釵先是與薛姨媽對視一眼,隨後母女二人一起抬眼望著天幕。
然而天幕上沒有一分一毫能夠讓她們覺得像是"金陵"的地方。
就見蕭蘭蘭身側是一大片書架,書架上卻沒有半本書——這架子被分成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都放著一完全透明的瘦長瓶子。
眾人已經從天幕上見過不少回透明的器皿,就如吃螃蟹那次的“養生壺”,又如上次的“玫瑰香露”和“木樨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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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不還來沒有可過她比-
世永人還從未及有見過如此之多的故瑞而醒,整整介介地碼在笑上,整個一幕牆上都是。
更出奇的是,這些瓶瓶罐罐並不是空的,每一枚罐子裡似乎都注滿清水,水中則泡著各種各樣的花草。眾人一眼望去,雖然辨不出那瓶子裡都是什麼,但都隻覺得眼前綠意一片。
“難道,
這位蕭仙,竟是專司天上花草的?”賈母表示:目前她隻能想到這個。
【今天蘭蘭帶大家來打卡的,是本地一所著名學府下屬的中醫藥博物館,如今也是本省的中醫藥博物館。】
鳳姐兒還在納悶:“博物館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那邊黛玉已經在驚歎:“我明白了:想必那些罐罐裡,裝的都是藥物!”
寶釵頓時側目:“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一時想不到這些都是藥物的?”
旁人見她們二人表現得十分親近,都是出乎意料,連賈母都驚了。
探春則在急急忙地讓侍書去取筆墨紙硯,然後回頭頗不好意思地對眾人道:“真是不好意思,以往天幕上的話一向是寶玉哥哥抄錄的……”
但今兒巧的是,寶玉外出了,不曉得有沒有機會看天幕,所以探春自告奮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