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痛又多了一分。
有人在拿刀,往他心上捅。
“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夏稀沒有看向他,像是害怕麵對他異樣的目光,隻微抬下顎,冷冽地道:“他收了錢,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話音剛落,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照罩在他的肩頭,溫熱的感覺從四麵八方包裹住他,冷酷的寒風瞬間被阻擋在外,就連身體裡被凍僵的血液,也快速地流動了起來。
夏稀愣愣地怔在原地,聽到江鬱低啞的聲音,問他:“冷不冷?”
仿佛一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夏稀喉頭哽住,想說不冷,可僅僅是一件外套的溫度,就讓他覺得身體震顫,心口滾燙。
“先下去好嗎?”江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胸腔裡震蕩的血氣,儘量放柔了聲音道:“這裡冷,我們先下去。”
夏稀僵硬地轉頭看向他:“……你沒有其他要問的嗎?”
他以為江鬱會問很多問題,問韓龍為什麼會知道,問自己為什麼不告訴他,問宋老師是誰,問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問。
“太冷了,我怕你生病,我們下去再說。”江鬱聲音嘶啞得厲害:“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我就不問。”
夏稀長長的眼睫微顫,像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底漸漸漫上水霧。
他張了張嘴,發出一個哽咽的“好”字。
原來刀槍不入的偽裝,也是會裂開縫隙的。
一直僵直著的背脊,終於放鬆了下來,可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疲憊。
他蒼白著臉跟著江鬱向前邁出一步,小腿的僵硬伴隨著頭暈目眩同時襲來,天地仿佛在一瞬間倒轉。
“夏稀!”江鬱神色一緊,立刻摟住他下墜的身體。
夏稀痛苦地閉著眼,微微喘氣,額上再次浮出冷汗。
“是不是低血糖又發作了?”江鬱心念電轉,單手摟著他順勢蹲下來,另一隻手快速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小小的水果硬糖,用牙齒撕開包裝然後喂進了他的嘴裡。
熟悉的水果甜味瞬間充斥味蕾,夏稀大腦空白了片刻,隨後睜眼沉重的眼皮,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了他手裡熟悉的包裝糖紙。
“好點兒沒有?”江鬱緊張地看著他。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兩人貼著半人高的水泥圍牆蹲在角落裡,呼吸間湊得很近。
夏稀抬頭看過去,昏暗的視野裡,仿佛隻剩下彼此深邃的眼睛。
水果糖慢慢地在口腔裡融化,甜膩的香氣順著呼吸飄散出來,真的好甜啊,夏稀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隻覺得眼皮有些溫熱。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心防,這下徹底被一顆小小的糖擊潰。
“江鬱,我頭有點兒暈。”夏稀帶著些鼻音開口,神色也柔軟了幾分:“能借我靠一下嗎?”
江鬱低低嗯了一聲,伸手覆向他的後腦勺,將他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夏稀徹底放鬆下來,額頭抵在他寬闊平直的肩上,額角的位置甚至能感受到他頸部血管的搏動。
一下一下,強悍有力,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心安感。
“其實,那個時候我很害怕。”他輕聲說著,像是說給江鬱聽,又像是與自己和解一般,說給自己聽。
“那個人,曾經是我很尊敬的老師……”
韓龍和秦燁口中的宋老師,名叫宋友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