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家人定居日本京都,久未出山,是莊平專程飛了一趟京都,與對方談了很久。遠山逢緣足足思考了一星期,才答應莊平。
李庭得知此事後,又原封不動地轉告了陸聲。陸聲聽完,隻說了一句話:“我們好幸運啊。”
儘管話語簡短,李庭卻明白陸聲什麼意思,無論是與莊平合作,還是能有像遠山逢緣這樣的大師為電影配樂,這些都是萬裡挑一的好機會,它們一起把《春光》打造成了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相比之下,他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反而顯得太平平無奇。
即使陸聲一直以來是個自信的人,也會有一瞬間的懷疑,這些東西真的是他配得到的嗎?
當時他們還躺在床上,剛結束一場情/事,陸聲像往常那樣靠在李庭的懷裡,麵上還有未完全褪儘的潮紅,他又去吻李庭的嘴唇,如實坦陳自己的內心所想。
“哥哥怎麼也有懷疑自己的時候啊?”李庭輕笑一聲。
“……是人都會有吧。”
李庭又問:“你知道莊平是怎麼勸遠山逢緣答應的嗎?”
陸聲搖頭。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自然無從得知。
李庭說:“遠山逢緣雖然性格隨和,但其實有很強的原則性,再加上已經到了這樣的年齡,其實更想要好好休息,憑心情來創作一些東西。莊導見遠山不願答應,就對他說,老師您先彆急著拒絕我,不如先看看我這個片子。那咱莊導再怎麼說也是個名導嘛,遠山覺得先看一看電影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如果他不喜歡,是不會答應為它寫配樂的。當時《春光》隻完成了初次剪輯,沒有任何後期加工,連半成品都算不上,然而遠山逢緣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星期。他與莊平商定的回複期限就是一周,最後一天晚上,遠山直接給莊平打了個電話,他說自己無法拒絕方森和楊阮。”
李庭摸了摸陸聲的臉頰,語氣輕柔,“所以是你靠自己才換來了這一切,我雖然向莊導推薦過你,但是是你自己演技好才被眼光那麼高的莊平挑中,同樣還是因為你表現優秀,遠山看了片子才會動容。”
陸聲竟然有些鼻酸,心裡也漲漲的。
“還有你的功勞,《春光》是我們一起演的。”陸聲補充。
“那我們活該天生一對。”李庭緊緊抱住他。
巨幕放映廳偌大一間,但因台下沒坐幾個觀眾顯得十分空曠。經曆了在蘭城的數月,台下的人互相之間已經是老麵孔,互相寒暄了幾句最近的情況,所有人的心情皆是如出一轍的激動和期待。
放映廳內的燈光黯淡下去,大熒幕上浮現出一行雋秀的手寫字體。
——春光,春光。
一輛搖搖晃晃的大巴車行駛在塵土飛揚的路上,方森坐在後排,疲憊和困倦席卷了全身,可他不敢就這麼睡著。隻要一閉上眼,腦海中總有過去的記憶不斷閃回——被生母拋棄,從小到大來自鄰居的謾罵,與父親的爭執衝突,還有,最後的最後……隨著尖銳的刀鋒刺進那人的身體,一瞬間噴射而出的鮮紅血液。再一睜眼,眼前還是臟兮兮的車廂,和車窗外灰蒙蒙的天。他來到了一個名字叫蘭城的地方。
配樂選擇大提琴作為主要樂器,低沉悠揚,卻與間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