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但說來很奇怪,李庭平時並非滴酒不沾,相反,他並沒有多抗拒喝酒這件事本身——因為酒量爛,所以更容易醉,醉了之後整個人都會變得頭暈目眩,他很享受痛苦在天旋地轉時順著血液從身體流出去的感覺,在那種時候,所有負麵情緒都會被人丟棄得一乾二淨。

難怪常言借酒消愁,話是沒錯,可也要分情況。獨酌是美事一件,聽起來就有股清幽愜意的閒情雅致,被人灌酒勸酒可不那麼美妙,喝什麼也沒的選擇,紅的白的啤的混著下肚,胃裡像有團火在燒。後來李庭也不再那麼被動,他像是在賭氣,又像在發泄什麼,一次又一次地乾杯,反正已經不太好受了,那再難受點也沒什麼吧,又不是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感受,他寧願這樣,也不想讓自己還有精力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李庭喝酒上臉,沒過多久便全身泛起了紅,身上被西裝遮得嚴嚴實實,臉上便尤甚,活像被煮熟的蝦子,由內至外的散發著熱氣。

李庭猜測此刻的自己一定不太美觀。如果讓他以這個樣子見人,還不如讓他去死。

走路也壓根走不出直線,李庭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沒穩住,得虧被旁邊的人扶了一把,才沒栽倒在地。眼前的一切都帶著重影,李庭也不知道扶他的人是誰,隻能大著舌頭含混不清地說:“不行,不能再喝了,我得歇會兒。”

旁人一臉欲言又止,心想這李小少爺是不是腦子喝糊塗了,到後來哪是彆人逼他喝酒,分明是他自己想把自己灌倒在這兒啊!

強烈的反胃感一陣陣湧上來,李庭眉頭一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當即強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最後一絲力氣衝去了走廊儘頭的洗手間,他一把拉開隔間的門,再也忍不住,將方才喝進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大概是身體太久沒受過這樣的刺激,嘔吐的反應也尤為激烈,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李庭幾乎快要虛脫,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上,西裝也變得皺皺巴巴的,他很少有這麼狼狽不堪的時刻。

恍惚間,李庭竟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後背。

怎麼還喝出實體幻覺了呢,李庭想。他按下衝水鍵,又蹲在原地出神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結果那人又拍了拍,同時開口說了話,語氣擔憂:“小庭,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啊?”

李庭進洗手間時太匆忙,根本沒意識到隔間門沒有關嚴,連身後出現了個人都不知道。

彆人說的話在此刻的李庭聽來時斷時續,如同缺幀的鏡頭畫麵,但並不影響李庭分辨出說話的人是誰。

畢竟全世界會這麼稱呼他的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陸聲在離開露台後,又回到了下麵一層。人頭攢動間,根本看不到李庭的影子。

儘管他和李庭還在冷戰,但他在這個時候又格外需要李庭,準確來說,是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勻走一部分他的注意力,這樣他才不至於不受控製地想起剛才遇到的那個人。李庭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陸聲心想,隻要李庭出現在他眼前,他願意跟李庭主動道歉。

方才高度緊繃的神經仍未徹底放鬆,掌心上也早已冷汗密布,濕噠噠的,之前無暇顧及,現在才覺出幾分不自在。陸聲歎了口氣,轉身走向洗手間。

剛一邁進門,陸聲就聽見有人嘔吐的聲音。他不確定那人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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