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心臟重重一跳,偏頭看向造型師。
造型師神色如常,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說過似的,又說: “這衣服的袖子對您來說有些長了,您覺得呢?"
溫童眼睫輕顫,應道: “嗯。”
“明天……”他刻意地加重字音,問道,“明天能弄好嗎?我還挺喜歡這款的。”
造型師微微一笑: “您放心,我們整個團隊都會為您服務。”"今晚把衣服帶回去修改,明天肯定能令您滿意。"
溫童扯了下唇角: “那就好。”
造型師幫他脫掉這件並不合身的大衣,似是切換成了工作模式,又問: “您看看還有彆的喜歡的款式嗎?"
溫童配合地指了幾件,造型師把衣服挑選出來,繼續說: “鞋子和其他配飾會有人下午送過來。"
溫童有些不確定她這話是單純的字麵意思,還是暗示,遲疑地問: "需要我親自拿嗎?"造型師微笑: “東西不少,都是謝總親自挑選的,應該是由謝氏的員工送來。”溫童哦了聲,聽懂了。下午來的都是謝由的人。
造型師: "您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溫童搖頭。
“那明天見。”
“明天見。”
下午兩點,造型師說的鞋子和配飾送來的。一起來的不僅是負責搬送的員工,還有謝由。
看到謝由站在玄關處,溫童微微一怔,又拿起手機看了眼,確定自己沒看錯時間後,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早下班了?”
"快過年了,"謝由脫掉西裝外套,扯開領帶,看起來有些散漫隨意,"今天開始放假,直到初八。
要過年了?溫童恍了恍神,劃開手機日曆。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在意過具體時間和節假日,竟然不知不覺地就要過年了。
他喃喃道: “這麼快啊。”
謝由附和道: "嗯,轉眼我們認識了八年。"
溫童抿了抿唇。
初三和高一的時候,雖然他和謝由的關係並不親密,但因為是鄰居,兩家就一牆之隔,大年三十他都會主動去找謝由,說一聲新年快樂,想
要拉進關係。
後來的幾年,關係好起來了,便自然而然地一起跨年。不知不覺間,都八年了。
回想到以前的事,溫童心裡感慨萬千,緩緩抬眼,看向謝由。
男人唇邊掛著抹若有若無的淺笑,表情溫和,彬彬有禮地在對搬運的員工道謝。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哪能看出內裡的實則是個變態呢?謝由從眾多鞋盒中挑了一雙鞋子,徑直走向沙發。他單膝跪地,伸手摸向溫童的腳踝。
溫童下意識地躲了躲,下一秒,還是被男人圈住了腳踝。
灼熱的手掌貼在他的肌膚上,有力地手指不鬆不緊地控製著他的腳,令他無處可逃。沒有說話,沒有暖昧的撫摸,溫童仍然能真切感受到男人虛偽表麵下的偏執占有。溫童磨了磨後槽牙,故意說: “我沒洗腳。”謝由淡定地應了聲: "等會兒幫童童洗腳。"
溫童: "……"
“我的意思是我腳臭!”
簡短的談話間,謝由已經把他的鞋脫了。
聽到這話,男人順勢低下頭,呼吸拂過□的腳背,溫童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聲音都變了個調: “你乾嘛!”
說了臭還要聞?!
這他媽的是真變態啊!
感受到掌下少年身體的僵硬,謝由低低地笑出了聲,理所當然地說: “聞一聞。”
"不臭。"
“童童很香。”
溫童嘴角抽了抽,忍無可忍地罵道: “香個屁,你有病。”
謝由笑了笑,沒說話,鼻尖還縈繞著少年覆在皮肉裡的淡淡香味。
他看著少年白皙的腳,腳背上淡青淡紫的筋脈交纏,指甲蓋透著點粉色,漂亮的像是藝術品,想要握在手裡把玩。
溫童身體的每一處都令他無比著迷。
知道少年還沒有適應這個程度的親密關係,謝由按捺住心裡的悸動,沒有多做什麼。緩緩拿起一旁嶄新的運動鞋,替少年穿上。
穿上鞋子了,溫童身心的不適才褪去不少。腳都沒有落地,他立馬說: “這鞋子挺好的,明天就穿這雙。”
"其他的就不試了!"
謝由笑了笑
,漫不經心地說: “那就穿這雙。”"運動鞋更舒服點。"
溫童沒有多想他的話,飛快地解開鞋帶,脫掉運動鞋,穿回自己的拖鞋。一係列動作流暢迅速,最後還不往往旁邊挪一挪,離謝由稍微遠點,免得他動手動腳。
之後的半天,謝由都和往常周末的時候一樣,管吃管喝,還申請當遊戲陪玩,溫童自然是狠狠地拒絕了他的陪玩申請。
周六的訂婚是晚宴,現在倒計時不到二十四小時,他根本沒心情玩遊戲。他一會兒刷短視頻,一會兒打量謝由,時不時試探地問些問題。
“明天大概要多久?”"六點開始,五點到七點是最重要的兩個小時,我中午提前過去。"
“我呢?”“可以四點再出發,免得太早過去無聊了。”
"等你和白越訂完婚,準備做什麼?""等溫大人吩咐。"
七七八八問了一堆問題,謝由的回答天衣無縫,像是真的籌備好了和白越的訂婚似的。要不是確定白越不知道訂婚的事,溫童說不定還真會相信謝由的話。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見謝由眼睛都沒眨一下,他心裡罵罵咧咧,也是,沒點心理素質也當不了變態。
當晚,溫童睡不著,睜眼到天明。
離訂婚的時間越近,他愈發心神不定,神經緊緊繃著。哪怕一晚上沒睡覺,都沒有一絲困意。中午吃完飯,謝由提前出發。
溫童等到下午三點,門鈴聲終於響了。
聽見聲音的一刹那,他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跑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後,溫童愣了愣。不止是造型師,還有謝由的助理淩西。
淩西解釋道: “溫先生,謝總讓我帶您過去。”
溫童哦了聲,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造型師,鎮定地說: “我先去換衣服。”
“好。”
造型師幫他搭配好衣服配飾,又稍微吹了吹頭發。期間沒有多說什麼,仿佛就是單純地來幫他做造型似的。
出發的時候,恰好下午四點。在謝由的計劃之內。
溫童盯著這個時間點,心底的不安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