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才聽到方羲低低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外人,他的那個情人是……是我從小到大的家庭教師。”
江遇樂抬起眼,看清了他臉上隱隱落寞的神情,點了點頭,又覺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自己的師父因為喜歡上一個人白白喪命,而那個人卻沒有珍惜,自己也會很憤怒的。
但是轉念一想,師父喜歡的人是娘親,娘親對他……確實談不上有多珍惜。
自己一個晚輩,還是不要介入他們的感情比較好。
“我手機呢?還我。”
江遇樂挪開空掉的雪梨汁,找到遞給他。方羲接過去,亮屏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文暄的聊天界麵,他愣了一下,問江遇樂:“你找文暄陪你下五子棋,還聊了半個多鐘頭?你們說什麼了?”
方羲不提,江遇樂差點忘記這件事。
他探頭過來,確認了小電話符號旁邊的聊天時長真的是37:52。
洛也絮叨個沒完,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桌子上,白放過來之後就徹底忘了這件事,而那邊居然一直聽著,還不出聲提醒自己。
江遇樂抓著方羲的衣袖,不知用什麼樣的語氣說:“我好像又把文暄惹毛了。”
“你——”方羲停頓片刻,居然沒問他什麼情況,而是心有餘悸般開口,“儘早道歉吧,他這個人很記仇的。”
江遇樂嘗試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文暄今天的氣性格外大,再也沒有理過他。
晚上八點,因為第二天有陣雨,天氣不好,到時間收工的時候方羲走不了了,被通知明天的夜戲改到今天。
他本人倒是無所謂,走到和幾個助理紮堆坐一起玩遊戲的江遇樂麵前,在他額頭彈了一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休息?等我的話指不定要到幾點。”
江遇樂點點頭,關了遊戲界麵,剛要把手機還給方羲時,消息欄突然蹦出一條——
“下午文文聯係過你嗎?我和球姐都找不到他了。”
白放對江遇樂說“有事隨時來找我”時,怕是也沒想到“事”會來著這麼快。
他沒有夜戲要拍,正常收工回酒店,但也沒那麼快離開,還在車裡換衣服,江遇樂就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車門外,助理露出措手不及的抱歉神情,江遇樂的目光則落在白放赤裸的上半身,那裡肌肉結實流暢,沒有任何一道多餘的傷疤。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
白放神色如常,對助理說了聲沒事,讓他到外麵再等一會兒。然後在江遇樂的注視中從下往上一顆一顆扣起襯衫扣子,伸手拉他上來,關住車門:“找我什麼事?要我順便送你回去?”
江遇樂搖頭:“不是。”想了想又說,“是彆的地方。”
白放垂眼,看屏幕裡江遇樂手指指著的那個小島名稱:“是去過,怎麼了?”
“你送我過去,我想找一個人。”
白放聽完之後沉默了幾秒,語氣怪怪的:“你還真把我當順風車用啊?”
江遇樂注視著他,微圓的眼睛仿佛在問“不行嗎”。
“可以。”
白放忽然伸手,攥緊江遇樂的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腿上,箍住他軟綿綿毛衣下的一截腰身,“給我抱一會兒。”
江遇樂坐在他腿上,身後就是白放溫熱的胸膛。他抓穩扶手,冷靜開口:“我師父說,挾恩圖報的都不是好人。”
“誰告訴你我是好人?”白放反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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