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穗感到有滾熱的淚意從臉頰而下,她合上文件夾放在旁邊,衝著愛人彎唇笑起來:“我也一樣。”

她看著男人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周時予,如果有孩子對你而言是負擔,沒有孩子也可以。”

不等周時予開口,盛穗先一步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曾經很想要一個小孩麼。”

“......你說。”

“因為童年的原生家庭讓我覺得,我的人生有太大一塊空缺,”盛穗感到周時予的左手微微發涼,便用另一隻手覆在男人手背,語速很慢,“那時的我也不信婚姻可以填補這個空缺,所以‘生小孩’就成了一種執念——為了彌補小時候的遺憾。”

“但白天意識到或許沒辦法要小孩的時候,我比想象中要冷靜,甚至很快就接受現實、覺得沒有孩子也沒什麼。”

盛穗捏了捏周時予的手,帶著點殘餘哭腔,彎眉笑道:

“我發現,我心中那片曾經寸草不生的荒土,因為你給予的無限春光,已然百花盛放。”

盛穗拿起腿麵的文件袋,重新放回周時予懷中,又抬手抱住男人,在他耳邊輕聲道:“和你相同,遇到你之前的我堅信不疑,我這輩子都無能再以真心待人——因為我的父母從沒有教過我,應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周時予,在這段婚姻裡,我感受到超乎想象的愛意,也慢慢學會怎樣交付愛意——更重要的是,我終於學會該如何愛自己。”

“你比我聰明很多,我相信你一定也收獲良多。”

“……”

偌大空曠的臥室裡,盛穗感覺到男人默默將頭埋進她頸窩,摟緊她的同時,又做出依賴模樣:

“這樣妥協,不會覺得可惜嗎。”

“也不是妥協,我更傾向於叫做‘選擇‘’。”

盛穗突然又想起京北之旅,梁栩柏在酒店大堂時,曾問過她的那個問題:

【——這世上有一部分正常人,因為和精神病患者有等關係,也同樣會感到痛苦與無助——盛老師覺得,他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呢?】

盛穗當時的答案是:痛苦沒辦法讓人堅持,但是幸福可以——同理,人可以選擇幸福,有時候彆人看來的痛苦,或許是為了將來幸福而做出的選擇。

“我認為我現在的選擇,就和你選擇了一名糖尿病患者作為愛人,沒什麼區彆。”

她向來不是能言善辯的性格,對於周時予難得這麼久也不曾反駁,不由得心中微訝:“就算你一定要把這樣的行為叫做‘妥協’,那這些妥協、躊躇、以及退讓,或者說是我們各自的殘缺不全,都是由對方用心填補——這難道不更能證明,我們彼此相愛嗎?”

“當然,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想要小孩,這些文件也不會成為廢紙,”盛穗抱著人輕晃,低頭親吻在周時予額頭,

“小孩隻是這段婚姻的附屬物,有沒有都可以的。”

“……”

沉寂許久的周時予忽地沉沉開口,聲線不再沙啞:“書上說,不要‘物價’小孩,要多共情、正視他們的所有情緒。”

盛穗沒忍住輕笑出聲,抬眸就對上男人黑眸,笑眯眯道:“你這又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彆告訴我,周總不僅買了育兒書,還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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