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症狀明顯好轉。

“……”

盛穗目光頓住,在“攻擊性”上停留幾秒,無法相信如周時予一般溫文有禮的人,居然會動手傷人。

同一時刻,頭頂上方就傳來梁栩柏早有預料的慢悠悠解釋:“自從確診以來,周時予隻有過一次暴力行為——以及在我的概念中,他的動手其實情有可原。”

盛穗抬頭,茫然道:“所以,原因是什麼。”

“主治醫生認為,你是周時予大腦幻想出來的虛擬人物,並不真實存在。”

“因為你是假的,連帶他的那份喜歡,自然也成了無稽之談。”

梁栩柏拿起手中茶杯,放到唇邊時輕歎一聲:“那段時間,他幻覺出現的太頻繁,哪怕清醒的時間,也拿不出你們認識的證據。”

“當時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證明你們見過。”

男人望向窗外,似是有些不忍當麵和盛穗說出事實:“後來電休克的次數太多,關於你的部分記憶丟失,某次心理診療時,主治又一次提起你是虛構人物,導致周時予之後的暴力行為。”

有些話,梁栩柏沒有對盛穗說。

其實他見過周時予動手的監控錄像,高瘦的青年拚命發了狠把醫生抵在牆上,不顧周圍人拉勸,雙眼猩紅。

從始至終,他沒有落下一次拳頭,隻是死死拎著醫生衣領,逼著他承認一句話。

“……她不是假的。”

直至今日,這五個字仍在深深刻印在梁栩柏腦海,也讓他堅信周時予當時的情緒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助、絕望、和乞求。

當最先進發達的醫學證明他是精神病人,當他自己都分不清眼前見到的、耳邊聽見的究竟虛實真假,當所有人都告訴他、他念念不忘的人其實根本不存在時,周時予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反駁。

因為兩人本就毫無回憶可言。

他按部就班地接受治療,在鋪天蓋地地副作用下,最先丟掉的是,僅剩不多和盛穗的記憶。

“後來周時予不再信任任何人,沉默地完成後續治療、用微笑騙過了醫生和診斷機器,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情況好轉,於是允許他出院。”

梁栩柏又將桌上的日記本推給盛穗,再說起這些年,連他都感覺到疲累:“擔心記憶再次丟失,周時予出院後,一直有隨筆記錄的習慣。”

忽地想起什麼,男人諷刺地勾唇笑了笑:“這小子太擅長騙人和偽裝,我也是拿到日記本後,才知道他根本沒好一星半點。”

巴掌大的黑色日記本,看陳舊封皮就知道很有年頭,從側麵看,壓在最下的紙頁邊緣上下彎折著,像極在水中浸泡過,能看到些褐黑色。

盛穗自覺她進步很多,接過筆記本打開時,隻覺得內心一片平靜,臉上再做不出任何表情。

【第33天:醒時天沒亮。沒吃早飯。讀書。午飯。讀書。實驗室。社團活動。讀書。三點仍未入睡。她今日沒有來過消息】

【第128天:淩晨四點半她來消息,說起對就業轉行的憂慮。讀書。和她聊天。】

【第138天:她發來風景圖,右下角看見她背影。想不起她模樣,看著照片自wei。第一次十點前睡著】

…….

一目十行地飛速閱讀;很快,盛穗就發現為什麼這本日記,每一處都給她如此強烈的即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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