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的手,拒絕他不分場合就調情,眼神示意前麵有人。

她想周時予狀態大概恢複如常,前兩天話都鮮少一句,現在又開始變著法子戲弄她。

半小時後,阿斯丁馬頓在小區外麵緩緩停下。

行李丟在後備箱,盛穗下車,目送低調奢華的轎車駛離視野,轉身走進小區。

快靠近樓棟時,遠遠就見樓下站著身型佝僂的中年男人,身穿廉價的墨綠色的軍衣外套,手裡拎著個黑色大包。

無論從任何角度,盛穗都知道她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敗類。

男人過去酗酒、婚內出軌、無故使用暴力,年輕時仗著一身蠻力和體型壓製,把曾經的前妻和年幼的盛穗打壓的喘不過氣。

而眼前的男人背影病瘦傴僂,因為過去幾十年的工地勞作,腰椎和肺部脆弱不堪;自從四年前因酗酒而胃部大出血、險些死掉後,自此滴酒不沾。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人到中年的盛田,“萎靡不振“應該是最優答案。

盛穗看著男人背影也有一絲恍惚,難以想象如此頹靡的人,曾經讓她整個青春時代都活在擔驚受怕中。

她曾經許諾過,再也不管男人死活,也發誓過要甩手走人。

可當四年前男人胃部大出血,醫院急匆匆打電話要她來簽病危通知書,她乘坐最快航班返鄉、人在搶救室門前幾小時後得到生還消息時,第一反應竟然是鬆一口氣。

好像在生死麵前,過往那些怨恨都難以與之比較。

盛穗騙不了自己,她希望被她叫做父親的男人活著。

男人死裡逃生後醒來,得知是盛穗幫忙墊付的醫藥費,第一反應便是從病床上蹣跚下床,聲淚俱下地跪在盛穗腳邊,乞求曾被他毆打的女兒不要將他舍棄。

從那時起,盛穗就悲哀地意識到,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所謂父親去送死。

也從哪時起,她終於懂得一個道理:

不是壞人隨著年紀增長變好,而是當壞人老去後,因為作孽導致的無依無靠,終於感受到恐懼。

害怕老無所依,於是拚命地討好補救。

“......穗穗?”

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盛田立刻轉身看人,見是盛穗,混濁的眼睛突地亮起。

“給你打幾次電話沒接,怕你忙就先擅自過來了,”男人將不遠萬裡帶來的黑口袋遞過來,滿是褶皺的臉上擠滿笑容,

“爸爸給你醃了幾盒鹵菜,都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

盛穗雙手插兜冷聲打斷,餘光掃過袋子,見每盒鹵菜都保鮮膜小心包裹好。

她深吸口氣:“我已經不住在這裡了,你下次不要再過來。”

“你不住在這裡了?對不起啊,爸爸、爸爸不知道——”

盛田的手尷尬懸在空中,肉眼可見的局促不安:“前段時間在老家看病,說我這個強直性脊柱炎,已經有明顯的胸椎病變了。”

“醫生建議我再來大城市的三甲醫院看看,大概率要做什麼突、突出椎間盤摘除的手術。”

每說兩個字,男人就要小心翼翼地抬頭看盛穗一眼,生怕哪個字惹她不快:“正好我好久沒見你了,就想著來看看你——”

“走吧,打車去醫院。”

盛穗再次打斷男人說話,語氣冰冷。

她很少對人惡語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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