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還好。”
將近十秒後,周時予才出聲回複,聲線又恢複往日所熟悉的低沉柔和,隻是聽著不大自然:“你剛才說要在朋友家吃完飯,帶上藥了麼。”
“帶了,”經過上次醫院陪許言澤的經曆,盛穗現在隻要出門,長短效胰島素筆都會隨身攜帶,“但我應該不會留宿,不放心平安一個人在家。”
“想玩就留下,”周時予提出另一種解決方案,“陳秘書會去家裡接平安,你的事優先。”
本就不想獨自過夜的盛穗立刻被說服,最後一次掙紮:“那我需要把鑰匙送給他嗎。”
“沒關係,他有家裡鑰匙。”
正聽周時予說話時,盛穗又聽背景音裡出現一道熟悉的慵懶男聲:“周時予你愣著乾嘛呢,喊你好幾次了。”
“喲用的是白色手機,那我知道是誰了。”
懶淡男聲由遠及近,率先自我介紹,“盛老師,我是梁栩柏,上次在花店送你姬金魚草的那個。”
“梁先生您好。”
“聽周時予說,你把花照顧的很好,”人來人往的機場裡,梁栩柏親昵勾住周時予脖子的行為,引來不少路人圍觀,男人卻置若罔聞地繼續衝聽筒講話,
“希望下次見麵時,我能有幸看到花開。”
“一定會的。”
盛穗話裡帶著淡淡笑意,隨口問道:“梁先生也來這裡出差嗎,我以為您還要忙花店的生意。”
梁栩柏文言文挑眉,佯裝無奈歎氣:“想賣花的人最近不出門,花店開著也沒意思。”
他揚著桃花眼看向旁邊周時予,上下仔細將人打量,意味不明地笑起來:“盛老師放心,周時予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我會幫你還好看著他的。”
男人視線流轉,最終停在周時予被手表緊緊包裹的左手手腕,又懶懶補充一句:
“全須全尾的那種。”
周時予聞言抬眸,四目相對,鏡片後的黑眼深不可測,倒映著梁栩柏此時笑吟吟的模樣。
“……那就先謝謝梁先生了。”
狀況外的盛穗顯然聽不懂梁栩柏話中意,那邊肖茗又在催她吃小食,通話很快便草草掛斷。
周時予掛斷電話抬眸,就見梁栩柏輕佻的桃花眼正盯著他手裡的白色手機,隨意打了個響指。
男人妖孽般的笑容十分欠打,話卻說的一針見血:“沒猜錯的話,你這個款白色手機,是專門給盛老師準備的?”
兩人走的是貴賓專用通道,早有專人提前取好行李、恭敬等候送兩人去酒店。
周時予頭也不回地朝貴賓通道方向去,冷冷丟下一句:
“梁栩柏,彆多事。”
“如果飛機上沒手抖,你這話可能有那麼點說服力。”
梁栩柏仍舊是萬事不感興趣的懶散模樣,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冷笑,
“複發,還是複發傾向。”
“……”
周時予沒再理他,和梁栩柏一同坐上去往酒店下的車,沿途中給陳秘書打去電話,告知晚上把平安接回他家裡。
“好的,”陳秘書一如既往的可靠,答應後沉默幾秒,語氣帶有幾分小心翼翼,“周總,按照您和周老先生的約定,這一周您需要每天三次和我報平安。”
餘光裡的梁栩柏模樣倦懶,沒骨頭似的窩在沙發裡,興致缺缺地耷拉著眼睛望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