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線卻一點點撫平她的慌張:“但我想,如果是一段長久的婚姻,當事人的自我感受應該更重要。”

見慣了周時予隻需一個眼神、周圍人就理解他指令,盛穗還是第一次聽他解釋這麼多:

“你不用有太多顧慮,隻要基於目前對我的判斷、再決定是否再見麵就可以。”

單憑對方是周時予這點,盛穗就無法接受,為難道:“抱歉,實在太突然了。”

“沒關係,是我唐突在先,希望沒給你帶來太多困擾。”

盛穗拒絕人本就愧疚,聽周時予反過來寬慰她,心裡更是一陣內疚,妥協答應的話幾次滾到嘴邊、又吞咽入腹。

一時間,聽筒兩端隻剩下壓抑呼吸聲,事發尷尬,更難的是如何收場。

最終還是周時予打破僵局。

掛斷電話前,男人溫聲告訴她:“再見麵的事,不是我一時興起;如果盛老師改變心意,可以隨時聯係我。”

“......好。”

通話中斷,盛穗聽著耳邊嘟聲,陣陣發愣。

周時予說他不是心血來潮——可他們一共才見過兩次,甚至認識彼此也不過三天時間。

理智告訴她,周時予說的不無道理:既然兩人都需要一段婚姻,與其被家裡強塞來一位陌生人,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

更何況,男人要的隻是再見一麵。

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他們顯然不屬於同一世界,盛穗光設想她站在周時予身旁,隻會覺得違和突兀,像是混入羊脂白玉中的一塊雜石。

最重要的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周時予為什麼會選擇她。

這時於雪梅帶著兒子從教室出來,見盛穗還保持打電話的姿勢,走過去隨口道:“在和誰打電話?男的?”

盛穗收起手機,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於雪梅來了興致,追問:“年紀多大了?是單位的同事嗎——”

“不是,”胸口悶堵,盛穗第一次打斷母親,“是學生家長,您彆多想。”

女兒向來溫順乖巧,於雪梅被駁斥有些不滿,轉念想盛穗大概還在煩昨天的相親,也不再八卦,開車帶姐弟倆回家吃飯。

老城區的房子是繼父許敘早年買的,十幾年間房價翻了四五十倍,矮樓看著雖略顯老舊,麵積也就百平米,價值卻至少千萬起步。

“......相由心生,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許家父子倆在客廳休息,盛穗在廚房給母親打下手,看於雪梅手法熟練地翻炒顛鍋,還不忘替她憤憤不平:“趁早掰了更好,要真在一起,弄不好以後自己沒本事就打人,跟盛田似的。”

說起盛父,於雪梅謹慎地關緊廚房門,才壓低聲音問:“你最近還是每個月都給他打錢?”

盛穗點頭,語氣平靜:“他沒有工作,又是一身病,我總不能真的不管他。”

“你就是心太軟,真是人善人欺。”

於雪梅看女兒的眼神複雜,想起當年又恨恨啐道:“他得病也是活該!我給那麼多撫養費,他全都用來買酒喝,不然,你怎麼可能小小年紀就得糖尿病。”

一型糖尿病的成因尚未確定,自身免疫、遺傳和病毒感染等多種因素都能誘發。*1

於雪梅一口咬定是盛父找照顧不周,才導致盛穗得病:“成天喝酒不回家,孩子不生病才怪。”

可她生病住院的時候、上大學來魔都前的那些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