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愈來愈濃烈,顧途委屈且難受地想要緊貼佛千回。
佛千回怔怔地盯著顧途身後明亮的台燈。白色的光芒刺眼,佛千回瞳孔縮成了一個點,紅血絲就像是裂紋一樣布滿眼白。
顧途是想救他………用命救他。
"啊……"他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緊接著他開始乾嘔,胃裡翻滾,似乎要把膽汁吐出來。下一刻,血腥味在空氣裡飄散。
他彎著腰,嘴角沾著鮮血,地麵上是他吐出的一大口血。
“千回?”顧途懵懂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佛千回怎麼就吐了。什麼味道?顧途低頭想去看,卻被佛千回握住了手臂。
佛千回抹去唇上的血抬起頭,看到了顧途那雙清澈的雙眼。他如觸電般收回手,手掌在哆嗦。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怕臟,可最臟最汙穢的人是他自己。他不敢碰顧途了,怕弄臟對方。
好在顧途醉酒,意識不清,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看向佛千回送給他的花。
"這花……”顧途眼眸亮了亮: "它很熟悉。你知道嗎?上輩子我被抓去了龍虎基地,窗戶外麵也有一片花叢,花叢裡的花就是這種花。還有這個布條,它和窗簾的材質顏色一模一樣。"
佛千回聽著顧途的聲音,一動不動俯視桌麵。顧途將花拿向佛千回: "你這花是哪裡來的?"
佛千回不敢回頭看,聲音顫抖,逃避道:“我……在附近摘的,布條是隨手撿的。”花是他曾經難得明媚的記憶,他想將美好送給顧途。但他現在不敢了,他害怕顧途猜到什麼。
顧途:“唔……”他還想說些什麼,眼皮也越來越沉,歪歪扭扭地靠著佛千回睡著了。
佛千回雙手扶住顧途,不敢讓對方貼上自己。
房間裡隻剩下了呼吸聲,佛千回聞著酒香看向顧途的柔發。他眼皮顫了顫,隔空對著顧途的軟發做撫摸狀。
從一開始,顧途就是上一世的顧途。
他們能住在一起並不是因為顧途的善良,而是因為他上一世在對方麵前偽裝了三次,顧途就記住了他。
佛千回感覺自己可悲可笑可憎可恨。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重生,他有什麼資格接受顧途對他的好?
他幼年可悲,長大後二三十年從未得到過彆人的真心。他認為他運氣不好,與整個世界命格犯衝。
可是,他也得到真心過。
他戲謔地看著顧途相信了自己的偽善,看著旁人欺騙背叛顧途,他居高臨下笑著怎麼會有人這麼蠢?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多著想?
他看著一個人始終保持初心,想要用自身維持整個基地的生命,感慨這種人在末世沒有出路,隻是一枚可隨意挪用的棋子,輕輕鬆鬆就會喪命。
顧途跑了,拖著殘軀讓他不解,對方能跑出去嗎?不就是送死嗎?
迷茫了兩世的問題在這一刻解開了。
在第三次見麵的閣樓上,單純的青年信誓旦旦地告訴他: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在對方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