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儀式這天一早,傅雲崢才知道餘鶴訓練小貓的用處。
傅雲崢換好禮服,一轉身,看見了門口身著同款禮服的餘鶴,還有......穿著禮服的小野貓。
小貓脖子上打著漂亮的領結,整隻貓威風凜凜,像隻小老虎。
餘鶴走到傅雲崢身邊,朝小野貓伸出手:“餘小野,把戒指拿來。”
小野貓四爪離地,跳到桌麵上叼起戒指盒,豎著尾巴驕傲地走向餘鶴。
傅雲崢:“......”
餘鶴伸出手臂,小野貓一躍而起,穩穩落在餘鶴手臂上。
餘鶴拿過戒指盒,托鷹似的單手拖著小貓,問:“帥不帥?”
帥是很帥,就是有點怪。
“都說你在訂婚宴上給我準備了驚喜,”傅雲崢笑著摸了摸小野貓的頭:“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
餘鶴下意識仰起頭,可惜因為他已經做好了發型,傅雲崢並沒有摸他。
餘鶴並不氣餒,從盒中拿出鉑金素戒,遞給傅雲崢。
“這算什麼驚喜,你看戒指。”
戒指的內圈刻著字,一枚是快雪時晴體的‘有花堪折’,一枚是瘦金體的‘陌上花開’。
看清‘有花堪折’這四個字的刹那,傅雲崢指尖微微一顫。
他抬眼看向餘鶴,壓抑著喉間的顫抖:“那天在棲霞觀,你看到我寫在紅綢上的字了?”
餘鶴輕輕挑眉:“當然。”
傅雲崢將戒指攥在掌心,心中又酸又軟,勾勒出餘鶴在萬千紅綢中翻翻找找的場景。
傅雲崢問:“那麼多紅綢,你怎麼找到的那一條?”
餘鶴意氣風發:“我沒找啊。”
傅雲崢有些疑惑:“???”
“小道長讓我看看上麵彆人都寫了什麼,我就隨手摸了一條,那紅綢曆經風雨,纏在樹乾上的地方都朽了,一碰就掉下來了。”
餘鶴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戒指,繼續講:“我展開一看,就是有花堪折四個字,背麵寫了一個崢,日期是八年前。”
傅雲崢很是意外,半信半疑:“滿樹的紅綢,你就隨便一摸就摸到了我寫的那根,還正巧掉了下來?”
餘鶴說:“是啊,我當時都準備走了,如果不是看到那根紅綢,等不到你來,我就回去了。”
傅雲崢笑著搖搖頭,為這段機緣而感歎:“真是......”
真是太巧了。
餘鶴也笑,神采飛揚間意得誌滿。
在清靜無為的道觀裡,三清都為餘鶴續姻緣,這餘鶴怎麼能不得意?
傅雲崢和餘鶴並肩走出衣帽間,二樓走廊裡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樓下操持訂婚儀式。
隻和餘鶴兩個人時,傅雲崢什麼情話都說的出。
傅雲崢扔了個紙團引走小野貓,而後靠向餘鶴,低聲說:“紅綢掉落也不算意外......寫紅綢的人見了你都
心慌意亂,更何況它呢?”
餘鶴轉過頭,和傅雲崢四目相對:“心慌意亂?”
傅雲崢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傳來。
嵐齊出現在樓梯口:“二位,樓下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們這兒還忙什麼呢?”
餘鶴輕咳一聲,和嵐齊交換個眼神,詢問樓下都安排好了嗎?
嵐齊揚起眉梢,給了餘鶴一個你放心的表情。
本來就是兩個臉上藏不住事兒的人,當著傅雲崢的麵用眼神傳遞信息確實有些多此一舉了。
將二人傳遞的情報完全截獲的傅雲崢:“......”
知道餘鶴是在給自己準備驚喜,傅雲崢隻能佯裝不知,故意走在前麵,給餘鶴和嵐齊留下單獨的交流空間。
嵐齊壓低聲音,在餘鶴耳邊小聲彙報:“鮮花、蝴蝶、音樂都已經準備就位,容金準備了十支鋼琴曲,現在已經在彈了,蝴蝶那邊是梁冉和王廣斌負責,鮮花已經鋪設完畢,五十公斤的各色花瓣已經運到了樓上,保證儀式最後準時飄落。”
餘鶴伸出大拇指,對兄弟們的傾力相助表示讚賞。
“餘清硯呢?”餘鶴問:“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似的,今天怎麼樣?”
嵐齊搖搖頭:“驚天大秘密!他和周文驍複合了,今天你訂婚那孫子居然還覥著臉來了。”
餘鶴停下腳步,疑惑道:“周文驍誰啊?”
“把你弄進錦瑟台當服務員那人啊。”嵐齊說:“餘清硯最開始那個男朋友。”
餘鶴恍然大悟:“是他啊,我不怎麼喜歡他。”
嵐齊撇了撇嘴,邁下台階:“我也不喜歡他,裝了吧唧的,餘清硯這陣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餘家逼著他和周文驍商業聯姻。”
餘鶴一陣無語:“我那養父怎麼儘出餿主意?”
嵐齊攤開手:“我估計你那養父可能快死了,逼著餘清硯答應聯姻,交換利益,這不是賣兒子嗎?”
“我親生父母還把我賣給裘洋呢。”餘鶴大步邁下台階:“我先去找餘清硯,不能讓他稀裡糊塗地就答應聯姻,周文驍什麼東西,他也配?”
餘清硯穿著淺色西裝,一個人坐在花園角落的石凳上,看著滿園青翠的銀杏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餘鶴伸手在餘清硯眼前晃了晃:“嘿,乾嘛呢?”
餘清硯回過神,站起身:“餘鶴,恭喜你今天訂婚。”
“我訂婚的事兒早定了,我來找你不是說這個,”餘鶴四下看了看:“我聽說你要跟周文驍那孫子聯姻?”
餘清硯微微斂眉,神色有點無奈也有點為難:“真是不好意思,餘鶴,這麼好的日子,我不該把他帶過來,但是他一直很想見傅總,父親那邊......”
餘鶴擺擺手,拉著餘清硯繞到樹後麵:“這都是小事,傅總不在的兩年你幫了我那麼多忙,我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怪你?我就是想問你,你是喜歡周文驍才和他和好的嗎?”
餘清硯
看著餘鶴,沒回答,反而問:“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
餘鶴說:“你要是喜歡他,我不反對,不僅前嫌儘釋,以後還把他當兄弟;你要是不喜歡他,隻是因為餘家才被迫和他在一起,我就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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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清硯顯然沒料到餘鶴會這麼說。
從小到大,無論遇見什麼事,餘清硯都是自己麵對,自己解決,從沒想過有一天,一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會站在他身邊,無條件的支持他所有決定。
餘清硯眼圈微熱,急促地抽了口氣:“餘鶴,我......”
“清硯當然喜歡我了!”
正在這時,周文驍大步走來,攬住餘清硯的肩膀:“是不是,清硯?”
餘清硯麵無表情。
周文驍看向餘鶴,臉上滿是倨傲:“餘鶴,你的命是真好,前十九年鳩占鵲巢,在餘家好吃好喝長大成人,在錦瑟台待了三天就被接進傅家,眼看著就嫁進豪門,是一點苦也沒吃著啊。”
餘鶴眼神掃過周文驍攬在餘清硯肩頭的手:“是啊,我從小到大就不吃兩樣東西,一是苦,二是虧。”
周文驍微微一笑,收回手插進兜裡:“說起來我還算是你和傅總的媒人,你不會還記我的仇吧?”
“媒人......”餘鶴沉吟片刻,招手叫來端酒的應侍生:“有道理,那我得敬周總一杯。”
周文驍對餘鶴的識相很滿意,趾高氣昂道:“這才對嘛,等我和清硯結婚,咱們都是一家人。”
餘清硯朝餘鶴搖了搖頭,示意餘鶴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周文驍,讓餘鶴不用顧忌他。
餘鶴從應侍生手中接過托盤:“以周總的身份,值得我親自端給您一杯酒。”
周文驍隻當餘鶴是為剛才的出言不遜而示好,得意洋洋地去接那酒杯。
就在周文驍探身的同時,餘鶴隨意一揚手,把整盤香檳全揚在了周文驍身上。
‘嘩啦’一聲,淡黃色的香檳連同七八支玻璃杯,潑了周文驍滿身。
這一下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餘清硯倒抽一口涼氣,驚訝得嘴巴都張開了。
負責招待客人的應侍生都是傅宅的人,見到餘鶴把香檳揚到客人身上,不僅集體選擇性失明,沒人上前收拾,還有機靈地去尋傅雲崢來給餘鶴撐腰。
餘鶴把空托盤往地下一扔,非常草率地解釋:“哦,抱歉,手滑了,畢竟隻在錦瑟台待了三天,業務不熟練。”
餘清硯側過頭,咬著腮肉,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唇角。
和餘鶴和解做朋友真是自己做的最聰明的決定,餘鶴實在太會氣人了。
很氣人,但很爽。
周文驍臉都青了,他撣著身上的香檳氣泡水,憤怒低吼:“餘鶴,你瘋了?”
餘鶴毫不在意:“手抖嘛,咱們在傅宅第一次見麵,你不是也把可樂灑了我一身,我當時可沒你這麼生氣,做人要大度點,周總,你不會比我還小心眼吧。”
() 周文驍抖著手指向餘鶴:“一個飛上枝頭的金絲雀也敢這麼囂張?!”
餘鶴微微挑眉:“真是抱歉,我就是飛上枝頭了,有我在,你不僅和餘清硯成不了,想和傅雲崢搭上關係的事兒也成不了,多想點現實的事兒吧,少做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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