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餘鶴注意力分散的厲害。

也許是因為長期失眠導致,或許是躁鬱症的負麵影響,總之餘鶴的注意力很難長時間集中,後來逐漸發展成為閱讀障礙,致使餘鶴很難沉下心來閱讀大段文字。

這種習慣抑製了餘鶴的學習能力。

失眠、負麵情緒、學習、成績相互影響,形成惡性循環,是餘鶴上初中那會兒成績下滑的主要原因。

餘鶴剛來到傅雲崢身邊時,傅雲崢以為餘鶴‘不看合同就簽字’隻是一個不良習慣,婉轉提過幾次不見餘鶴改正便也作罷。

直到後來才發現,餘鶴並非‘不看’,而是‘看不進去’。

這個最終結果的背後成因非常複雜,內在因素外在因素全都有。

這不是一天形成的。

餘鶴不願意去見心理醫生,於是傅雲崢親自和同醫生談了幾次,和心理專家反複商量過後,共同製定了突破餘鶴閱讀障礙的計劃。

這個過程注定很漫長,需要循序漸進,一點點突破,傅雲崢有的是時間。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發現餘鶴對民間誌怪故事感興趣,傅雲崢就找來一本叫做《古代神話與民族》的書,選取裡麵有意思的故事講給餘鶴聽,並在講到一半時戛然而止,很遺憾地告訴餘鶴:“後麵的我還沒時間看。”

為了知道後續發展,餘鶴會自己去翻結局。

之後,傅雲崢再狀若不經意地問餘鶴:“那個故事後來怎麼了?”

餘鶴看書不認真,都是草草翻看結局,大多時候隻能勉強講個大概,傅雲崢問到細節之處,餘鶴總是答不上來。

早說了餘鶴滿身逆鱗,要他去正正經經讀書他多半是不肯的,可要他被傅雲崢問住,下次他就會主動把字裡行間的細節通通記下來,然後像一隻等著開屏的小孔雀,引著傅雲崢來考他。

從《古代神話與民族》,到思邈杯考試題庫,再到後來傅雲崢教餘鶴看合同。餘鶴的閱讀範圍自有興趣的書籍開始,到讀有點興趣的習題,最後讀那些沒興趣的合同。

終於,在餘鶴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他‘看不下去書’的問題逐步改善,注意力也越發集中。

今天傅雲崢千裡而來,餘鶴居然能按下滿心歡喜,握著傅雲崢的手還硬是讀完了那頁題。

這是許多普通人都達不到集中狀態。

傅雲崢看專心致誌的餘鶴,就跟看到自己養的花終於綻放一樣,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因為餘鶴沒有全心全意顧念自己而不開心呢?

餘鶴若是喜歡做無事無非的閒散紈絝,傅雲崢不會要求餘鶴非要上進奮發,在他身邊做一世閒人也很好。

但倘若餘鶴有心振翅,傅雲崢也願成全餘鶴的另一片天地。

從傅雲崢在台上望見餘鶴的第一眼,他就篤信餘鶴絕非泯然眾人的凡夫俗子。

這隻曾經落在他掌心的小鶴,注定要青雲直上。

商多年,傅雲崢對自己的判斷力富有信心。隻要一眼,就一眼,便會有種冥冥中難以言說的直覺,催逼著傅雲崢下注。

買定離手,傅雲崢在餘鶴最低穀時把餘鶴撈了起來,現在就是餘鶴即將展翼而飛的時候。

傅雲崢不會這時候掣肘餘鶴。

傅雲崢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餘鶴已經換了另一本書看。

餘鶴把傅雲崢抱回床上,撩起褲管檢查傅雲崢的腿,雙腿看起來略顯腫脹,餘鶴便用拇指在小腿上按壓,放開後小腿果然凹陷下去一個小坑,好一會兒都沒回來。

這是有些水腫了。

餘鶴很是心疼:“舟車勞頓,曲著腿坐了一整天,疼不疼?”

傅雲崢搖搖頭:“還好。”

餘鶴用抱枕墊高傅雲崢的腿促進消腫,又取來水牛角經絡刷按摩足三裡穴疏通經絡:“早知道不讓你來了。”

傅雲崢按住餘鶴的手:“輕點,有點疼。”

餘鶴停下動作,手指在兩條腿上來回按了按:“骨頭疼嗎?”

傅雲崢回答:“肉疼,刮的太用力了。”

餘鶴驚喜地看向傅雲崢:“刮經絡也能感覺到疼了?”

傅雲崢說:“從前沒有知覺,竟不知你每次都這樣用力。”

餘鶴就是仗著傅雲崢的腿感覺不到疼,每次通經絡都拿出十分力氣來以便達到最好的推拿效果,如今傅雲崢雙腿知覺恢複已經由骨至皮,這可真是超出餘鶴預料。

“經絡堵塞才會疼,就是要用些力好刷開。”餘鶴把腿伸到傅雲崢麵前:“你刮我我就不會這樣疼。”

傅雲崢撿起床上的經絡刷,滴了精油在餘鶴小腿上,從上到下刮下去。

餘鶴覺得疼,下意識嘶了一聲。

傅雲崢抬眼看餘鶴:“你不是不疼嗎?”他又用相同力道在自己腿上試了試,中肯定論:“你可真不耐痛。”

餘鶴把按摩精油在腿上揉開,破罐子破摔:“對啊,我就是不耐疼,你打我啊。”

傅雲崢拿著經絡刷的手柄,輕輕敲了一下餘鶴的腦袋,嗔道:“窮橫窮橫,仗著我不舍得。”

餘鶴後腰一彎,仰躺在傅雲崢懷裡,環著傅雲崢的腰閉上了眼:“好想你啊。”

傅雲崢拿過按摩梳輕輕梳動餘鶴的頭皮,檀木梳齒在頭皮上反複梳理舒爽解壓,餘鶴呼吸間全是傅雲崢身上沐浴乳的味道。

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餘鶴舒服地哼唧了一聲,還不忘交代:“我要是睡著了把我叫起來,答題模板還沒背完呢。”

“這麼刻苦啊。”傅雲崢用手掌蓋住餘鶴的眼睛:“睡一會兒吧,半個小時以後我叫你。”

餘鶴動了一下。

傅雲崢按住餘鶴肩膀:“在這兒睡吧。”

餘鶴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我很沉,壓在你腿上不好。”

傅雲崢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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