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外排起了長龍,今晚來簽售會的粉絲絡繹不絕,外麵很熱鬨。
宋吟確切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不相同,他看著座位上好整以暇和他對視的男人,隻感覺肩膀微顫,整個禮堂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人不能做壞事,做了就會有報應。
宋吟腦子裡全是這句話,剩下的一點心神分出去回想了下,當初白野知道他是騙子時的反應。
很恐怖,他好像死了一回。
白野都那麼報複他了,顧清惟怎麼會善罷甘休?隻會比白野恐怖更多。
宋吟頭腦發暈,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顧清惟那張向來平靜的臉有些扭曲起來,害怕得小腿肚子疼。
這禮堂隻有工作人員能進來,其餘不相關人士連通道入口都不讓挨近,顧清惟卻能直接進來,最可怕的是宋吟在這麼犄角旮旯的地方,他居然都能找到。
宋吟無法想象他是氣到了什麼地步,他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顧清惟抓住。
可他飛快看了眼前排暗自關注著這邊、隨時伺機而動的幾個保鏢,又看了眼緊閉的禮堂門,心頭無望地抿了抿唇。
顧清惟原本以為宋吟落到這種境地,會老實一點坐下來和自己談,然而他還沒開口,就見宋吟扔下扶手上的牛奶轉身朝禮堂裡唯一的小房間跑了過去。
下一刻,顧清惟隻看到最後一點白乳皮膚,宋吟便躲進了小房間反手關上門。
哢嗒,上了鎖。
顧清惟胸口輕微伏動,來的路上他以為自己已經氣到麻木,不會再有情緒起伏。
可他現在還是感到荒唐,似乎不敢相信宋吟直到現在都還在想躲。
宋吟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
他不可能和顧清惟麵對麵的,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小房間是放綢布和一些員工工作服的地方,空間狹小,邊邊角角還能聞到些甲醛味,頭頂有一道不太顯眼的通風口。
宋吟扒拉出一條綢布放到地上,並攏住膝蓋坐了上去。
門外,腳步聲響起。
顧清惟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進來,喜怒不明,“你覺得你躲在裡麵我就沒辦法進去了嗎?”
宋吟嘴唇一抿,當沒聽到。
他打算和顧清惟耗一個晚上,顧清惟不走,他也不出去。
聽見裡麵人不出聲,顧清惟態度不明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皮鞋調轉,在黑暗中無聲無息走出了禮堂。
沒過多久,男人便重新推門走了進來,直直走向小房間,他修長如玉的手拿著一串鑰匙,插進鎖孔,擰開了門把手。
當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房間裡坐著的宋吟瞬間就抬頭朝顧清惟看了過來,顧清惟表情沒有變,聲音沉靜道:“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能進來這裡,還能拿不到一串鑰匙?”
宋吟嘴唇囁嚅,臉色隱隱有些悚然的意思。
好可怕,顧清惟現在真的好可怕。
他胳膊發抖,
手指尖都陷在了柔軟的皮膚裡麵,原本還有些弧度的腿上,被繃得沒有一絲贅肉。
下一刻,宋吟眼前一黑,整個人重心上移,被顧清惟當成紅絲絨蛋糕上的點心一樣,大手一把將他從綢布上拉了起來。
宋吟因為腿軟,在顧清惟的大掌上踉踉蹌蹌了好半天才站好,他嘴裡惶恐問:“哥哥,哥哥……你要乾什麼?”
顧清惟發黑的眼睛望了他一眼,把問題拋回去:“你覺得我要乾什麼。”
接著,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宋吟躲進小房間裡的事了,也不再看宋吟,轉身走回到禮堂的後排座位,重新坐到了剛才那個位置上。
宋吟站在門口,咬著唇看向顧清惟。
男人坐在座位上,目光下垂盯著自己的腕表,一動不動。
但宋吟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過去。
半晌,顧清惟麵前多出了一片衣角。
宋吟不知道什麼時候扭扭捏捏走到了他身邊,極小聲叫了他一聲哥哥,然後在他旁邊的座位坐下。
顧清惟還是垂著眼皮沒抬頭,手裡拿著手機在慢慢撥動,宋吟大氣都不敢喘,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擺數上麵的小圓點,數到第三十個時,男人驀地朝他遞過來一個東西。
宋吟以為是小刀或是什麼,嚇得魂飛天外,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部手機。
然而手機上的內容也和要殺了他差不了多少,是狗仔揭穿他男扮女裝並且暴露他手機裡有多個每天熱聊的老板的兩條消息。
顧清惟:“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宋吟呼吸微顫,忍不住抓了一下衣角:“哥哥,我是迫不得已才裝女生的,我其實也不想……”
然而沒等他說完,顧清惟就打斷道:“我是說後麵那條,你和多個老板加好友的事。”
“躲了一晚上,還沒編出一個好的理由?”
宋吟張了張口,接不上話。
要說他為什麼裝女生,他還能想到借口,說是因為親人去世家裡揭不開鍋他被逼無奈才走上歧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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