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老板要了杯咖啡,艾爾海森靜靜等待著常洺給出反應。
經過幾番思考,常洺謹慎的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很簡單,我跟在了她們的身後。”艾爾海森給出答案,“我觀察過你,最近你一直在這裡觀察那些鍍金旅團,你知道他們有什麼。”
在常洺觀察艾爾海森的同時,他也被反向觀察著。
張了張嘴,常洺想問你們知論派真的是主修語言和符文嗎?怎麼身為傑出畢業生的你跟蹤潛伏玩的這麼熟練?雖然他對熒和派蒙被跟蹤不是很意外,但他真沒想到艾爾海森早就注意到自己。
“那你為什麼又要提打牌。”常洺繼續問,他必須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暴露的。
艾爾海森的表情未變,他冷靜的說,“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是璃月人,你比我清楚交易是雙方給出價碼,而非單方麵的回答。”
沉默片刻,常洺知道艾爾海森這是對他之前說的話的一種反擊。
畢竟是他先說問事情需要付出代價。
“你說的很對。”常洺點點頭,“但我想拒絕這個交易。”
艾爾海森對於常洺不願意多說這件事並不惱怒,他陳述道,“那我隻能上報教令院,據我所知你現在仍被風紀官通緝。”
“然後哪?”常洺笑一下,“風紀官如果能抓到我,我早就不能坐在奧摩斯港喝咖啡。”本質上他怕的是被賽諾抓到,至於其他的風紀官,還沒那個能力能逮捕他。
點點頭,艾爾海森似乎明白什麼。
在常洺疑惑的眼神裡,他一針見血的指出,“你並不在乎我上報教令院。”接著艾爾海森冷靜的說,“賢者們隱藏的計劃你也有參與,但你似乎不是歸屬於教令院。”
這套推演令常洺無話可說,他現在明白了艾爾海森話裡的陷阱。
雖然艾爾海森說的是教令院,但最後卻指向風紀官。在這個基礎上,如果常洺擔心是被教令院發現,那代表教令院內諸如賢者之類的大部分高層並不知情。
但他第一反應卻是說不害怕風紀官,如此一來便意味著在常洺的潛意識裡教令院不算危險範圍。
那這要麼是常洺身正不怕影子斜,和教令院暗中的那個被隱藏的項目沒有關係。要麼就是他是共犯,即便艾爾海森上報,在教令院內部也會有高層幫忙壓下去。
艾爾海森選擇相信後者,這或許是經過邏輯推演得出的結論,又或者是常洺的回答補全了某些所缺失的證據。
不過這些對常洺來說都不重要了,他盯著艾爾海森等待他接下的話。
“那麼交易還要繼續嗎?”艾爾海森淡淡的說。
常洺自嘲的笑了笑,腹誹我這還能拒絕?然後答應下來,隨後他眼看著艾爾海森將牌鋪開。
“等會,這還用打牌嗎?”常洺是很想再拿到三百原石,可是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艾爾海森沒必要再打牌吧。
“除了與打牌有關的問題外,你應當不會再問我關於其他的東西。”艾爾海森講出原因,在斷定常洺知曉教令院的計劃以後,他就明白自己無法為常洺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秉承著交易中公平公正的原則,艾爾海森決定用打牌彌補。
不過艾爾海森認為也許常洺也有其他想知道,便又補充一句,“如果你也有問題向我谘詢,我可以放棄打牌這個選項。”
常洺聽到這裡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在歎氣過後他也取出自己的牌組,“還是打牌吧。”確實他沒有其他可問的,或者說問不出其他過於有價值的問題。
這麼想來艾爾海森算是很貼心了,他是真的不想占便宜。
搖搖頭,常洺投下硬幣決定先後手。
“是我先手,那我先問了。”看了眼落在桌麵上的硬幣,常洺主動說。
艾爾海森擺出請便的態度,同時投擲骰子。
“你對我了解多少?”常洺認為當務之急是弄清楚艾爾海森到底知道他的多少事。
略作思考後,艾爾海森用最簡潔的語言回答,“璃月冒險家,奇特卡牌的製造者,與教令院有合作,但並不屬於教令院。”
念出這些標簽性的總結,他開始描述自己對常洺的看法,“你出於個人原因資助了花神誕祭,所以雖然我目前尚未找到你協助教令院計劃的動機,但我想那也是出於私人的原因,而非利益糾纏。”
這點尤為重要,正是因此艾爾海森才認為常洺是個可以交易交流的對象。
不涉及利益的聯係,代表常洺其實是個遊離於整個事件之外的人。
一般來說這種人往往更能被說動。
“這就是你的推測?萬一你錯了,我資助花神誕祭是因為教令院的計劃,不是什麼個人原因。”常洺好奇艾爾海森為什麼會如此肯定他和教令院沒利益糾紛。
雖然確實也是這樣,到目前為止教令院沒給他開過一分錢的工資,更彆提什麼物質回報。
“教令院不支持藝術,表演更是在大部分學者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艾爾海森有條理的分析,“如果你是得到命令資助花神誕祭,那他們不會批給你這麼多的經費。”
長久以來教令院對藝術都是持打壓的態度,在這個前提下,怎麼可能花費大筆資金去讓一個劇場舉辦花神誕祭?
艾爾海森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對於花神誕祭的舉行,教令院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是極限。
所以排除所有不合理的可能性之後,那就隻剩下一個選項,花神誕祭的舉辦是靠著常洺和其他小吉祥草王的信徒自掏腰包。如果這還算個人原因,那艾爾海森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看著常洺無奈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推測很對。
“好吧,那我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常洺結束回合,在這個間隙近乎放棄一般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奇特卡牌的製造者?”
“我調查過奇特卡牌出現的規律,再結合風紀官從沙漠中上報的行動記錄,發現自你出現後,才逐漸開始有卡麵是須彌人的卡牌。”說到這裡艾爾海森頓了頓,他想到那張小吉祥草王的牌。
僅是出現須彌的人物,那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可神明都出現。
坦白來說艾爾海森對神明的看法與常人不同,他不信神卻尊敬神明,就像他尊重每一個生命個體一樣。但即便如此,他在看到印有小吉祥草王的卡牌出現在須彌時還是不免感到些許吃驚。
也是這點讓他徹底認定常洺絕對和教令院沒有利益關係。
以艾爾海森對教令院的了解,賢者們開不出足夠的價碼收買連神明都能製成卡片的人。
再看沉思的常洺,艾爾海森不免回憶起某些研究社會學的因論派學者撰寫的論文,其中最廣泛的認知便是璃月在七國中能夠長期穩定發展,離不開岩王帝君設計的行政體係。
選拔七星作為人的管理者,然後又以大量無法被收買的長生種仙人負責監督七星。
因論派裡的不少學者將這種社會架構稱為世上最完美的社會體係。
艾爾海森對此不置可否,畢竟那並非他專業內的研究他不會輕易點評,但他卻認同不可收買性這個理論,並推演出在麵對不可收買的存在時,人人都是平等的。
正是秉承著這個結論,他才出現在常洺麵前。
“我沒有問題了。”常洺長籲一口氣。
艾爾海森從微妙的走神中收回漫溢出來的思考,他看了看牌和
骰子最終沒有打出必勝的一擊。
隻聽他也選擇回合結束,在重新抽牌時問道,“教令院的目的是什麼?”
常洺認真的回想劇情,不太確定的回答,“我想根本目的是希望修複世界樹。”在劇情裡須彌最大的危機就是世界樹,賢者們除了想要造神成為許願機,確實還想要新神修複世界樹。
“這個修複世界樹的計劃又由誰負責?”艾爾海森接著問。
“大賢者阿紮爾。”說到這裡常洺笑了笑,“除了大賢者,教令院內也沒有誰有這麼大的權利吧。”
“我明白了。”問到這兩點,艾爾海森不再問下去,對他來說當前的已經足夠了。
常洺很是意外,“你不多問點?”
他都做好謎語人的準備,結果艾爾海森竟然不問了?這讓常洺有點失望。
艾爾海森沒有立刻給出答複,隻提醒常洺輪到他了。
這時常洺看向桌麵,赫然發現艾爾海森僅剩的那張角色卡的點數隻有兩點了。
然而這並不令常洺高興,他的眉頭皺起來,這時他再看艾爾海森,硬是咬著牙沒把那句你是故意的說出口。
假設他不攻擊僅有兩點的角色卡,意味著他看出來艾爾海森試探的想法,然後選擇了下下策避嫌。可是他攻擊了角色卡那絕對會贏,等卡牌在須彌出現,那艾爾海森的目的也達到了。
“比起從他人哪裡獲得答案,我更傾向於自己去調查。”
艾爾海森平靜的說,“比如這個時候。”說完他掃過桌麵的那些牌。
“你在測試卡牌製造的方法。”常洺麵無表情的點透,“你早就猜出來,或者說早就認為我隻要贏了一個人,那個人牌就有可能出現。”
“這場打牌對你來說是證明你的猜測是否正確,而你對教令院和阿紮爾也是抱有同樣的看法,艾爾海森,你早就懷疑他們對不對?你今天找過來,也是和這場牌局一樣,僅是其為了做個驗證。”
一口氣說完,常洺感覺心情好了不少,他是真的服了。
這還不如直接問,彎彎繞繞稍不留心就掉進陷阱。
常洺感覺還好艾爾海森沒啥壞心思,也不想當賢者,不然阿紮爾早就下台回老家種土豆。
不由的常洺發出一句感慨,“你如果是執劍人,那威懾率絕對是百分之一千。”
“雖然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