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軌雖然出來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就走。
他抬頭仰望神殿的高塔,在白雲之下,抬手回想小魅魔的“耶”,學著比了一個剪刀手。
耳朵上的轉換器延遲了兩秒,發出冰冷的機械音:“耶。”
他來之前,知道小魅魔就是他的桃花煞,明白此行定然不會順利。
可他沒想到,他強行過來的結果,是惡凶。
那種卦象,那種惡凶,壓卦之人,隻有一個人選。
——是偽神。
所謂的第二監護案件是一場鴻門宴。
溫軌伸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這裡還殘留著剛才心動的悸動。
他垂眸想,不愧是桃花煞。哪怕他提前做了準備,故意穿著皺巴的花襯衫與短褲,整個人是如此的不修邊幅,最後還紮了小魅魔們普遍討厭的娘氣啾啾,想以最差的狀態麵對小魅魔,卻仍然被他的桃花煞好好對待了,小魅魔並沒有用任何有色眼光去看待他。
就算因為他說的話對他不滿,但是得知他會有生命危險後,沒有落井下石,而是善良又大度的為他著想,第一反應讓他趕緊跑。
神之子小魅魔不像惡魔,也不像虛有圖表的天使。
他的聲音很軟,可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特殊的韻律,聽的讓人有種被香甜溫暖的棉花糖包圍起來的感覺,心臟不自主也跟著變軟了。
所以哪怕是那麼短的相處,溫軌卻已經覺得自己控製不住心動的感覺,身體陷了進去。
偽神會因為神之子對他下手嗎?一定會的。
惡凶的卦象不會出錯。
溫軌又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桃花煞原本就是有緣無份。他不想死在神殿裡,隻有去外麵藏起來,才有一線生機。
他現在不想解煞,他想活著,能遠遠地再看看他的這朵桃花就好了。
如果死了,那就什麼也沒了。
溫軌清楚,的神祗標簽,帶給他強大的玄術,窺探未來的同時,不僅僅剝奪了他的聲音,也終止了他的轉世與來生。
他隻會有這一世。
所以他很惜命,從來不會站在高處。
神殿內,監護人案件短暫的卡了一下,又繼續了。不過因為溫軌的事件,偽神特意警告了後麵的候選人。
第六位候選人本來等的無聊,在低頭擦拭隨身攜帶的佩劍,聞言抬起薄情的唇,露出自紫藍雙色的異瞳,意味不明地說:“脾氣那麼大嗎?”
偽神的金瞳冷冷地注視著第六位候選人。
第六位候選人留著到腰的黑發,身上穿著瀟灑飄逸的長袍,腰帶上都繡有精巧的花紋,他的五官英俊非凡,是不管擁有怎樣的審美,都會覺得他是個男女通吃的頂級大帥哥。哪怕他是異瞳,也不影響他長得非常正。
男人單手迅速又熟練地挽了一個劍花,將劍入鞘,然後站起來,一雙異瞳微彎,明明是在笑,卻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脊背發冷的涼意:“放心,我與神之子是舊相識,不會走前一位的老路。”
男人說完與偽神擦肩而過,他的背挺得非常直,並不隻是生理性的筆直,還透露著與精神有關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哪怕現在天塌下來,壓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也不會彎腰,隻會拔劍頂著天,雙腳重重地陷入泥土當中。
禮堂的門處於閉合的狀態,男人推門而入的瞬間,漫不經心地抬起了眸,視線精準地看向長桌的位置,落在江西糖的臉上。
江西糖坐在元歸雲的腿上,抬眸回望男人的瞬間,忍不住抓緊了元歸雲的大手,握住的地方偏向手腕。
元歸雲先輕輕地拍了幾下公主白嫩的手背,隨後轉動大手,與公主十指相扣。
因為他的手太大,公主手又太嬌小,形成了強烈的尺寸反差。
第六位第二監護候選人,反手關上了們,沒說話,隻是站在原地,異色瞳意味不明地看著江西糖。
江西糖抿著唇,愛心尾巴卷著元歸雲的腿。
於是本來就緊張的氣氛,這下更緊張了,幾乎凝住了。
現場隻能聽見他們三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去多久,男人挑了下眉,用磁性低沉的聲音率先打破了寒冰:“我不喜歡玩一二三木頭人,到此為止。”
誰跟他玩一二三木頭人啊?
江西糖唇抿的更緊了,眼神警惕地看著男人。
他隻是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又要怎麼說。
男人抬步向前走,腰間的佩劍隨著他走路的動作,發出窸窸窣窣摩擦布料的聲音。
“為何如此震驚?不是你們邀請我過來。”
江西糖的視線隨著男人的移動,最後停在對麵,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神色平靜地坐下,動作一點也不顯得局促。
——商破行跟江西糖根據之前的語音與短暫的語音通話想象的模樣不太一樣。
他以為他是氣質冷漠,類似譚霜雪,卻比譚霜雪危險很多倍的那種形象。
結果商破行的氣質並不冷漠,反而是複雜多變的。他擁有如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