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頗為喧鬨, 同人聲混雜,洛山澤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

手臂上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股被窺伺感並非是從某個方向漫延過來, 而是從洛山澤心底湧現,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金紋都在發燙的錯覺。

他下意識用視線搜尋全場,卻沒找到任何他覺得可疑的地方。也沒看見何畢,他猜她應該是找了借口留在祭司祈禱殿, 在那兒專心練習畫金紋。

不安的情緒仍在持續發酵, 下頭已經準備就緒。

狼頭勇士的呼聲越發高漲,口號在“殺了他”和“狼頭”之間不停徘徊。

找不到那邪惡視線的來源,洛山澤隻能先憋著這股不適感, 將注意力全部投放在秦格昭那邊。

“哢噠”

巨大的鬥場鐵柵門被奴隸們喊著口號拉開, 砸落在地, 揚起了一麵塵沙, 高大的人影在其後若隱若現, 隨即從塵沙穿梭而出。

人們登時縱聲高呼,現場氛圍因他的出現變得熾熱。

他們不停地呼喊著“狼頭”, 一聲高過一聲。洛山澤注意到,隨著呼聲一波一波來襲,他身旁這群貴族的臉色越變越差。

終於, 那戴著狼頭麵罩的壯碩奴隸, 身影清晰展現在他們麵前。

歡呼聲震耳欲聾。

從洛山澤這個角度看, 正好能看見他的側身, 還有肩膀上不甚明顯的奴隸刺青。而他的目光似乎過於灼熱,佩戴狼頭的秦格昭側目而來,正好同他對上的視線。

露在外的下半張臉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兩人相視也隻是匆匆一眼。

但這一眼就夠了, 他們都看到了對方, 也不敢多看對方。

秦格昭專注於眼前。

正對麵的巨大柵欄門被同樣的手法拉扯落地,當沙灰飛揚起的那一刻,人們便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從裡頭走出的巨大猛獸,洛山澤默默握緊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滿是淡然和從容。

寂靜隨著風掠過每一寸角落,所有人屏著呼吸期待野獸登場。

然而就在柵欄剛落地的三到五秒區間,那個巨大的黑色洞口後躍出一隻黑色的猛獸!沒有開場白,更沒有開打之前的禮儀對視,它堪比大象爪子每一次與地麵接觸,都會引起強烈的震動感。

它一躍而起,龐大的身軀頃刻籠罩在秦格昭上空,陰影將他覆蓋。

緊接著落地一聲巨響,沙塵飛揚,人們歡呼不已。

洛山澤知道秦格昭不可能有事,但他身旁的貴族乃至法老都非常期盼野獸的勝利,對它強勢的攻擊不留餘力地讚賞。

塵沙漸落,見到站在一側毫發無傷的狼頭勇士後,聲音式微。

至此,洛山澤才看清這是怎樣的一頭猛獸。

比馱著他的大象還要健碩,體長應該有五六米,高也得有兩米,全身漆黑,獸瞳發紅。

它不屬於現實中任何一種現存的物種,更像是隻存在於遠古神話裡的那些恐怖巨獸。

公獅子的頭顱與身體,四爪猶如獵鷹,尖銳的利爪仿佛可以撕碎一切,細長的尾巴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鋼針般的倒刺,甩過地麵還留下了一道深深劃痕。

它那張嘴足夠一次性塞下三個成年男性,齒間全是刺鼻的腐肉腥臭味。

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尖齒細縫間掛著些猩紅的東西。

洛山澤聽見貴族們在交談。

他們說這隻野獸從出生開始就在鬥技場,唯一的食物來源隻有前來挑戰的人類。所以它每次把挑戰者殺死,都不會立即把屍體吃掉,而是留著,直到餓得不行了才會進食。間隔之長,有時候吃最後一口的時候,肉已經腐爛了。

上場前一餐大概是在兩日前,這既保持了猛獸的饑餓,又讓它擁有可以廝殺的體力。

洛山澤平靜的坐在座位上,腦子裡卻在思考這隻猛獸估計腦子不好使。

觀眾席上這麼多肥美的新鮮食物就擺在麵前,離它咫尺之遙,僅僅也就是大約七八米高的圍牆假模假樣的桎梏。也它但凡有點智商,隨便人立站起身,那不還得是一口十個胖貴族。

他瞥了旁邊一個為野獸歡呼的貴族,正是那個拿齷齪眼神看過他的家夥,心想著就這,咬一口估計能滋油。

但估計也是從小訓出的奴性,讓這隻完全失去理性的野獸隻把賽場上的對手當成食物,完全沒有攻擊觀眾的傾向。

場下鬥技正是開場,餓極了的猛獸將秦格昭視為盤中餐,而秦格昭這邊,他看得出,秦格昭在努力克製著使用技能。

這一切對擁有豐富格鬥經驗的秦格昭而言尚不算難事,他可以從萬人鬥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走到現在,靠的不僅僅是技能,更有實力。

這頭發狂猛獸的一切攻擊在秦格昭眼裡都是可以拆解的。

躬身,按足,起跳,揮爪。這種類似遊戲技能前搖的攻擊動作,隻肖秦格昭一個眼神便可獲得。

他在一陣有一陣的呼聲中精準地躲過每一次猛獸的撲襲,然後尋找著對方的弱點。

這頭野獸從沒洗過澡,他全身的皮毛都糊著一層厚重的‘鎧甲’。鮮血,泥土,還有一些可能秦格昭並不怎麼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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