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可以毫發無損從刑罰場走出來?
楊八端瞳孔凝滯,滿臉震驚。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說,她和十一方那幫人一樣,沒有良心,不知悔改?
楊八端一邊想著,一邊感覺脊背發涼,冥冥中被一雙幽暗的眼睛盯上了那般,讓他太陽穴和眉心不自覺跳動,本能想要閉上眼睛,竟起了恫嚇反應。
直覺告訴他,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危險自然是來自於謝青靈。
偌大的比武場上,空空蕩蕩,楊八端心跳如雷。
謝青靈身影消失,但卻像無處不在。東、西、南、北,哪個方位她都有可能突然出現。
一種即將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覺讓楊八端渾身緊繃。
他飛速思索著應對的舉措。到目前為止,謝青靈表現出來的最令人頭疼的神通就是隱身。
而且無人知道要怎麼破解她的隱身,一旦讓她找到了隱身的機會,她將會神出鬼沒,無法追蹤。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這個靶子正站在這裡,她遲早會接近這個位置,並對他下手。
可同樣的,無人知道她會從哪裡下手。
等等,謝青靈喜歡繞背偷襲。
楊八端立即往身後看,並做出防禦的動作,隻是沒等他把身體轉過來,眼角就被一陣忽然濺起的血花迷住了眼。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平整的傷口。
溫熱的、猩紅的血液從楊八端的脖子動脈處噴射出來,鮮血流了一地。
謝青靈的手落下猩紅的血,黏黏糊糊的。
隻此一刀,一場戰鬥又落下了帷幕。
場上的兩個身外化身都逐漸消失,意識回歸了本體。
謝青靈睜開眼睛,下意識甩了甩手,感覺楊八端的鮮血還黏在上麵一樣,黏黏糊糊的。
她把歃血抽出來,用一塊黑色的絨布擦了擦,才重新放回去。
沈懷州看了她幾眼,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唐元驍,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裡儘是得意。
唐元驍不可置信地看向謝青靈,忽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因為楊八端的能力是一項對十一方不太有用,但用來痛毆隊友十分奏效的能力。
像是唐元驍,要是落入楊八端的刑罰場,哪怕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有些時候,用楊八端的能力來審訊十一方的人,多少也會有些效果。
哪像謝青靈這樣,不僅啥事沒有,還跟沒事人一樣。
太離譜了!
“你是怎麼走過刀山的?”唐元驍問,“難道有什麼訣竅?說出來我聽聽。”
謝青靈:“用腳走。”
“就沒了?”
“不然呢?”謝青靈抬頭看了他一眼,“難道你走路不用腳?”
哪有這麼簡單的!
“謝青靈,你不會是十一方派來的臥底吧?”
“哦?怎麼說?”謝青靈問道。
“你的行事作風和他們很像。”唐元驍搜腸刮肚,想到了一個可以形容的詞彙,“很邪門。”
謝青靈舉起拳頭:“你胡說什麼呢?信不信我揍你?”
沈懷州表示有需要,他也可以出一份力。
屈服於兩人的淫威,唐元驍隻能悻悻閉了嘴巴,不再說話了。
而此時,主席台上的楊八端睜開眼睛,猛烈咳嗽起來。
他仿佛還能體會到那種鮮血嗆進喉管裡的窒息感。
王孫花花很好心地給他遞了一杯茶。
一杯茶水下肚,楊八端才緩過神來。
他眯了眯眼睛,喃喃道:“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被新人揍了,很不對勁?”王孫花花道,“心胸寬廣的楊部長,你可不能因為接受不了失敗的結局,就去找新人的麻煩啊。”
楊八端搖搖頭,表情肅重:“我不是在意輸贏的事。我隻是在想……”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我隻是在想,她會不會是十一方的人。”
王孫花花:“……”
都開始胡說八道了,很難讓人相信他說的不在意。
“你想多了。”
“除了十一方的人,很少有人能安然無恙從我的刑罰場裡走出來。但她做到了。”
“她造下很多的‘殺業’,刑罰應該很重,但孽鏡地獄照不出她的罪孽,她似乎認為殺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罪過。”楊八端眼裡露出了一點迷茫,“她走刀山路也很堅定,依舊不認為自己有罪過。可她隻是個新人。”
當楊八端陷入沉思的時候,王孫花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能從你的刑罰場中安然無恙走出來的人,除了她之外,這裡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嗎?單憑這一點就懷疑她,也太不靠譜了吧。”
能安然無恙從楊八端的刑罰場裡走出來的人,確實還有另外一個——醫藥部的部長顧蓮生。
當年,楊八端也和顧蓮生打過一場。
和謝青靈不同的是,在孽鏡地獄裡,顧蓮生的內心還是有所波動的,然後被扔進了刀山地獄。
隻是最終,顧蓮生還是安然無恙走出來了。
這一點,倒是和謝青靈一模一樣。
聽王孫花花這麼說,-->>